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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 内苑佳人愁不尽 边关过客恨无穷（第3页）

李刈情知他想起了胡不归，为却思父之心，转而问道：“金老板，你说这苌弘剑当真有这般玄乎？”

金元宝道：“自然有的，天地阴阳变幻，未知即存在。剑名苌弘，常无为取得妙啊！此等鬼哭之剑，也不知那伊登怀着何等心情而铸。有人……为长生之术倾尽人力，我却亲眼见有人故世之时，凤凰衔羽而来。卫端，世间万物并无善恶，此剑到你手上，便是降魔之剑，若让常无为得以驾驭，便是……”

卫端心中砰砰直跳：“你是说？”

金元宝微一颔首：“常无为对你数次容情，你以为是为何？多半是见你异于常人，存着观望之心，想突破武学之境罢。你且小心了，莫让他悟到天机。”

卫端凛然道是。李刈还待说话，忽听得陆雪一声娇呼：“哥哥！”原来是陆承先与韩菁率众到了。八卦门人看到陆雪留下的联络记号，便即传书给陆承先。陆承先要整顿众人，姗姗来迟，李刈和颜沧海却轻装简行，比众人早到好许。

金元宝笑道：“好极了，咱们也过去。”

大伙尽是旧识，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见好。陆雪自关外伤痛出走，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在浙江边见着兄长，悲喜交集，才叫了一声，两道清泪便滚滚落了下来。

陆承先抚摸着妹妹秀发，柔声道：“我都知道了。我们一起去祭拜爹爹妈妈和同门兄妹，再重振旗鼓，保家卫国……”

金元宝脑子“嗡”地一声，颤声道：“你说甚么？”

珂月早已在陆雪处得知陆元鼎夫妇殉国之事，正想着如何对金元宝委婉说起，哪知就这么被陆承先说破了。珂月心知金元宝至情至性，怕他乍知噩耗要任性发狂，忙对陆承先使眼色。

谁想陆承先是个正直不欺的英雄少年，他并未瞧见珂月的眼色，只知金元宝夫妇对他有恩，自该对他们知无不言，黯然说道：“家父母与同门在北抗击匈奴，寡不敌众，壮烈殉国……”

金元宝面色大变，厉声笑道：“好好！年华易老，故人长辞，绿兮衣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息……”笑了几声，忽然停住，迈步狂奔。

珂月顿足暗恨：“该死，几年前听项小鸟死了，你便在乌江边喝了三天闷酒。难道这回老娘要陪你跑到关外痛哭？”可到底关心丈夫，不睱与众人分说，纵步便追。

众人见金氏夫妇一个跑，一个追，片刻便没了踪迹，一时面面相觑，尽无言语。李刈隐约猜到金氏夫妇与陆氏夫妇的纠葛，开口说道：“金老板乍闻旧友身亡，心中伤痛，大概去关外祭拜了。陆兄弟，你们此行正可遇上。”

陆承先头次听闻金氏夫妇与父母有旧，不禁与韩菁对望了一眼。陆承先点了点头，道：“那我们便即出发，李大哥一起么？”

李刈想起关外之事，默默地摇了摇头。

陆承先当机立断，也不多劝，对陆雪说道：“雪妹，我们走罢。”陆雪点了点头，却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归有期。

陆承先少年老成，如何不知陆雪一望之意？当下对归有期一抱拳，说道：“在下八卦门陆承先，不知阁下与诸友如何称呼，如蒙不弃，可愿交个朋友？”

归有期拱手道：“小可归有期，这二位是我的结义兄姊：周虎、花彩凤。八卦门饮誉天下，仁人志士谁不仰止？少掌门结交下走，区区不胜惶恐。”陆承先也谦逊了几句。

二人或文或白，花彩凤浑然不解，但见二人便要同行，不由细眉倒竖，叫道：“四弟，你要去哪儿，我管不着。但大哥的仇，你报也不报？你若不报，那我们结义之情到此为止，报仇交给我和二哥便是！”

归有期暗暗叫苦，他本想跟陆承先寒暄几句，便与兄姊随八卦门同行，报仇之事就此揭过。哪知花彩凤是个直性子，周虎碍着场面不好说话，她却无所顾忌地说了出来。

归有期想了想，说道：“卫少侠方才救了我等性命，一命换一命，此事揭过罢。”

花彩凤怒道：“我们是帮他打架，怎么反说他救了咱们？”她人虽愚直，因果却是很通。这一问归有期竟是答不上来，卫端更是瞠目结舌，望着花彩凤，实是想不起他何时见过她，又何时得罪了她。

陆承先见此情景，说道：“归兄，还请说明一二。”归有期当即将来龙去脉略略说了。陆承先也觉烦恼，按道理自无卫端过错，可归有期的三姐分明是个浑人，如何不伤和气地揭过梁子倒是犯难。

陆雪早知这段去事，这时又听了一遍，不禁对卫端怒目而瞪，心道：“燕姊姊那般待你，你怎可……”转头对兄长说道，“哥哥，我也有事要同卫大哥对质，两份账一起结罢！卫大哥，你现在可说了，燕姊姊在哪，你又要拿这番邦女子如何？”说着一指多洛莉斯，众人说话之时，她既不插口，也不走开，好似草木无言。但陆雪这么一指，多洛莉斯的目光也缓缓地投向了卫端。

韩菁吃了一惊：“燕姑娘出什么事了？”她与燕琳相处虽短，可燕琳待她很是友好。在遇到陆承先以前，韩菁扪心自问，或许对燕琳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可见着陆承先之后，回思起来，她已将燕琳当成鲛绡之交了。

李刈听了，心中又是担忧又是好笑：“这么多美人与二弟为难，可实在无福消受。”目光一转，见颜沧海孑然独立，侧身凝望天色，宛若一尊毫无生气的玉像。李刈心中打了突，暗暗叫苦道，“难道我便能消受了吗？”

卫端沉默良久，叹道：“花姑娘，你要给你大哥报仇，那是不错的。他再不肖，也是你大哥。只是你打我不过。”

花彩凤一愣，叫道：“打不过也要打！”

卫端点头道：“也好，那你随时来找我报仇，你输了，我绝不杀你；你赢了，我的命还了你大哥便是！”

花彩凤怔了一怔，问道：“你岂不是吃亏？”他二人一个呆气，一个愚直，众人听了既觉好笑，又笑不出。

陆雪忍不住道：“他当然吃亏！花姑娘，你自己想想，你大哥和那个世子难道不是咎由自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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