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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同宗兄弟（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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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州虽然已经开战，可华京城这场没有硝烟的博弈，也异常残酷，苏振从皇宫出来时，几乎是泪流满面的，他好似已经看到了秦州百姓的惨状，可恨自己却不能立刻就去。

顾晏初知道岳父这些年一直守卫秦州，对秦州的感情绝不比当年镇南王府少，此刻心里一定不好受，有些担心他，便一路护送他回家。

到了元帅府门口，苏振的眼泪已经被风干了，他转过头说：“只一日，如果明日皇上还不下旨，就算是被扣上谋反的罪名，我也要立刻去秦州。”

顾晏初微微颔首：“是，岳父放心，明日若是皇帝还不下旨，我陪着您一起。”

苏振拍了拍他的肩：“不，如果我去了秦州，你就撇清一切和我之间的关系，照顾好我的两个女儿。”

顾晏初突然鼻子一酸，没想到岳父到这个时候，居然担心会连累他，他心里不由地有些愧疚，他因为自己的自私，不肯认回自己的身份，若此时他有皇上堂弟的身份，大概在朝中也是能说上几分话的。

苏振仿佛看穿了他，淡淡地说：“有些事，不必太过勉强，或许我们的皇帝还不至于昏庸到眼睁睁看着秦州沦陷，就算是他昏庸，他也明白，保住这个国家，就是保住他的皇位。”

顾晏初点了点头：“是，岳父说得对，您快回去歇着吧，或许明天一早圣旨就来了。”

目送苏振进了元帅府之后，顾晏初的面色阴沉下来，他转头上了马车，对车夫说：“掉头进宫。”

……

皇宫内，御书房。

宋斯义看着自己桌上的边关急报，心急如焚，可是自己之前或许做的太过分了，就连苏元帅都不肯出征。

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急报从秦州送入宫中，少说也得三天，也就是说，这已经是三四天前之事，如今秦州已经不知成什么样子了，但愿洛将军能撑得住场面。

同样的星空下，秦州城城门已经破了，秦州将士们正与索图瑞的军队进行着殊死搏斗。

四日之前，林州下令开城门，逼不得已，洛程风带人打开城门，出门迎敌，结果林州带了大部队也跟了出来，且很快就掉入了索图瑞的圈套，几乎全军覆没。

林州灰溜溜地回来了，他是被一群士兵保护着回来的，洛程风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寡不敌众，最终节节败退，城门被攻破，一场易守难攻的战争，变成了近身肉搏。

看着身边的将士一个个倒下，秦州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洛程风疯了一般地杀敌，他手下的军队都与他一样，曾跟着苏将军多方征战，以一敌百，这才勉强为他们争得了片刻喘息之机。

借着这个时机，洛程风带人冲进了林州正在休息的地方，一刀结果了这个将秦州害成这样的人，林州的脖颈处汩汩出血，眼睛瞪得很大，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死在大楚的将领手下。

洛程风胸中怒火难消，又朝着已经死了的人啐了一口，之后提着带血的刀走到屋外，看着余下不多的将士们，眼眸血红一片。

洛程风扬天长啸，怒吼道：“今日本将杀了狗贼，算是替冤死的将士们讨个公道！皇上若有任何罪名怪下来，本将一人承担，从今日往后，我们同心协力，守住秦州，将东离狗贼打回老家去！”

“将东离狗贼打回老家去！”

“将东离狗贼打回老家去！”

“将东离狗贼打回老家去！”

将领们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群情激奋，跟着洛程风出了院子，迎战外面的东离国军队。

索图瑞站在高处，看着这群兀自要做垂死挣扎的蝼蚁们，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对着华京城方向的天空说：“这天下是我的，苏觅……也是我的。”

……

顾晏初一路进了宫，他直奔皇帝的寝殿，还未走到门口，就看到寝殿的门大开着，接着听到宋斯义的声音：“晏初吧？进来。”

宋斯义就知道顾晏初会来，便一直留着门，看着他走进来，说：“你若是有替朕分忧的法子，朕洗耳恭听，如果没有，朕此刻不想听别的。”

顾晏初微微躬身一揖：“皇上，臣请命带兵援助秦州。”

他这段时间一直憋着一股子火，真的很生气，可是他心里明白，发火没有用，只有智取。

宋斯义深深看了他一眼：“朕知道，你很生气，朕也知道，这些日子朕做的事伤了我们之前的兄弟情义，晏初……我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我们要一起守护大楚。”

顾晏初蓦然抬眼看向宋斯义，他果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是没想到他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宋斯义淡淡一笑：“很诧异吗？那份诏书还在朕这里，当初攻下皇宫时，朕看到宋斯远杀了母妃和斯敏，知道朕那一刻是什么心情吗？”

顾晏初震惊地看着宋斯义：“斯敏她……”

顾晏初犹记得小时候，宋斯敏每天奶声奶气地跟在他身后叫“晏哥哥”，他也曾真心地将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自打回到华京城之后，他没见到宋斯敏，却一直没敢问，怕自己听到不好的答案。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心里有数了，但此刻听宋斯义亲口说出来，他心潮剧烈地起伏，眼前全都是宋斯敏奶声奶气的“晏哥哥”。

宋斯义神情落寞地接着说：“那一刻起，朕不再相信任何人，朕拿到诏书就知道了你的身份，晏初，这个世上除了你，朕已经没有亲人了，你忍心不管兄长的死活吗？”

闻言，顾晏初冷冷一笑：“皇上此言差矣，你我不过是血缘上同宗，却在皇上下令非要臣和岳父回秦州那一刻，我们就不再是兄弟了。”

宋斯义抬起头看着顾晏初，眸中竟显出几分无助：“是，朕是做了些令你和元帅心寒之事，可这几个月，自始至终，朕有做过对你们丝毫不利之事吗？朕不过是想保护自己，保护大楚的江山，难道朕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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