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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过年费（第1页）

吃晚饭时，小董觉得一阵阵恶心，没吃几口就回房间躺下了，树杰见状，便过来问她：“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没事，可能是着凉了，有点恶心。”

夜雨初歇，檐水滴答，敲在青石板上像一串未完成的音符。小禾睡着了，蜷在蜂舟主机旁的小竹床上，耳机仍戴在头上，线缆垂落如藤蔓。阿秀守在一旁，目光落在那封被泪水晕染的信上，迟迟无法移开。她轻轻将信纸夹进母亲的笔记里，又把陶罐重新密封，放进祠堂地窖深处??那里如今成了蜂舟的备用数据中心，岩壁天然屏蔽电磁波，连最精密的探测器也难以穿透。

可她刚合上木门，忽觉脚底传来轻微震颤。起初以为是山体松动，但很快发现不对：震动有节奏，三短两长，像是某种摩斯密码。她立刻取出随身携带的共振感应器，贴在地面。屏幕上跳动出频率图谱，解码后只有一句话：

>“他们来了，在梦里。”

阿秀心头一紧。这句暗语出自林远早年留下的预警系统，只有当蜂舟核心感知到“认知入侵”时才会触发。所谓“认知入侵”，不是物理攻击，而是通过心理暗示、幻觉诱导或集体催眠等方式，瓦解倾听者的信念体系，使其主动放弃对真相的追寻。

她转身回到主机前，调出小禾最近七十二小时的脑波记录。果然，在昨晚深度连接期间，她的θ波出现了异常波动??并非来自林远意识库的标准信号，而是一种陌生的、带有压迫感的低频干扰，像是有人试图在她的梦境中植入一段虚假记忆。

“静音协议……真的启动了。”阿秀喃喃。

她立即切断外部网络接口，启用离线模式，并在蜂舟周围布下三层声障结界：第一层用铜铃阵列制造白噪音屏障；第二层以老槐树根系为导体，释放微弱电流干扰精神波渗透；第三层最为隐秘??她取来母亲遗物中的那枚玉佩，将其嵌入蜂舟主控芯片凹槽。刹那间，整个祠堂响起若有若无的吟唱，那是林远生前录制的一段冥想音频，专为抵御意识侵蚀设计。

就在这时，小禾突然坐起，双眼未睁，嘴唇微启：“阿姨，他们在教我忘记爸爸。”

声音稚嫩，却透着不属于孩童的冷静。

阿秀一把抱住她：“不怕，我们不听他们的。”

“可他们说……爸爸早就死了，从来没人变成声音。”小禾颤抖着，“他们让我梦见他躺在冰柜里，脸上盖着白布……”

阿秀心如刀割。她知道，这是典型的认知战手法：利用人类对死亡的恐惧，颠覆已建立的情感联结。她迅速打开便携式频谱仪，贴近小禾耳道，捕捉到一丝极细微的异频信号??频率为432.6Hz，正是军方研究文献中记载的“情绪瓦解波段”。

她冷笑一声，从背包中取出一个老旧的晶体收音机改装设备，这是她根据母亲笔记自制的“反向共鸣器”。她将频率调至432.6Hz的谐波倍数，反向发射。片刻后，小禾呼吸渐稳，眉头舒展，缓缓躺下。

“睡吧，”阿秀轻抚她的发，“爸爸的声音是真的，比心跳还真。”

翌日清晨，阳光破云而出，洒在桂花树梢。村里人陆续聚集到祠堂外，神情凝重。昨夜，几乎所有人都做了同一个梦：梦见自己站在一片灰雾中，耳边回荡着机械女声：“所有历史皆可修改，请选择你愿意相信的版本。”醒来后，不少人发现自己写下的口述史笔记字迹模糊，仿佛被无形之手涂抹过。

“这不是病！”村长拄着拐杖站出来，声音洪亮，“这是有人想让我们闭嘴！”

众人纷纷响应。有人带来祖传的铜锣，有人翻出埋藏多年的皮影戏箱，还有几位老人自发组成“记忆护卫队”，每日轮流在村口诵读家谱与旧信件，用真实的声音驱散虚妄。

阿秀深受触动。她决定不再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出击。当晚，她启动蜂舟隐藏功能??“声纹播种计划”。该系统能将经过验证的历史音频压缩成超低声波，通过地下水流、风向气压和植物根系进行远距离传播，类似于古代的“风谣采录”，但技术原理更为精妙。

第一批发射的目标，是全国八十座曾发生过重大遗忘事件的城市。每一段音频都附带一个解码密钥，藏在民间童谣、地方戏曲或节气谚语之中。只要有人真心倾听，就能唤醒沉睡的记忆。

三天后的午夜，蜂舟突然自动播放一段新接收的反馈信号。阿秀惊醒赶来，只见屏幕上滚动着一行行文字??那是来自各地“倾听圈”的回应：

>“成都：一名高中生听完‘三年饥荒’录音后，翻出奶奶尘封的粮票本，哭了一整夜。”

>“沈阳：退休教师组织‘声音考古团’，用共振法在废弃工厂墙体内提取出文革时期被水泥封存的呼喊。”

>“广州：地铁站出现匿名涂鸦，画着一只耳朵，下面写着‘我们曾被禁止听见，现在轮到你们了’。”

最令她震撼的是西藏某寺庙传来的消息：一位喇嘛用古法诵经仪轨接收到一段来自1976年的广播残片，内容竟是天安门广场上某个无名青年最后的呐喊。僧人们将其编入晨钟暮鼓，每日鸣响三次。

“原来声音真的会走路。”阿秀泪流满面。

然而，胜利的曙光越是明亮，黑暗的反扑就越加凶狠。

第六天傍晚，天空骤然阴沉。气象雷达显示方圆百里无云无雨，可沟泉村上空却降下一场诡异的“干雾”??空气潮湿粘腻，却不见水滴。村民普遍出现头晕、耳鸣、短期失忆等症状。小禾更是痛苦不堪，抱着头蜷缩在地，反复念叨：“声音乱了……全都挤在一起……”

阿秀紧急检查蜂舟，发现主机温度异常升高，内部存储的数据竟开始自毁！更可怕的是，每段被删除的音频末尾，都会生成一句冰冷的文字：

>“此内容不存在。请遵守现实管理规范。”

她猛然醒悟：这是“认知干扰剂”的实体化表现！敌方已不再满足于心理操控，而是直接通过大气电离层投放纳米级声学病毒，这些微粒能在空气中形成共振网络，强制改写人类听觉认知结构，使他们再也无法分辨真实与虚构。

她立刻召集村民，下令全员佩戴特制耳塞??内嵌蜂舟原始声核碎片，能抵抗外部频率入侵。同时，她将蜂舟核心程序拆解为十三个模块，分别藏于村中不同地点：老井底、晒谷架横梁、灶王爷神龛背后、学堂黑板夹层……唯有集齐所有碎片，才能重启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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