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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如果这是所谓的长大，她能否停留在十四岁。

而今，年满十五岁的徐白说出口的话是：&ldo;我刚刚在想，世界这么大，我们还年轻，总是局限在一个地方，好像有点亏了。&rdo;

谢平川顺着她的话说：&ldo;的确是这样，毕竟人各有志。&rdo;

他刚讲完这一句话，就把手伸进了口袋，摸出两块柠檬糖，放进了徐白的手里。

徐白攥紧了糖果，没有想吃的念头。谢平川坐在她身旁，自述一般开口道：&ldo;你刚才问我会不会在美国工作？我计划大一开始实习，争取在毕业之前，得到带队的机会。&rdo;

徐白披着谢平川的外套，一声不吭听他讲话，听他一句一顿接着说：&ldo;等我回国的时候，不至于因为水平太差，而被国内it业淘汰。&rdo;

话音刚落，徐白讶然看向他。

夜风吹响了槐树的绿叶，带起一阵细微的沙沙声。那声音好像化作湖水，蔓延到了心底的浅滩，一寸接着一寸，浇灌出柔软的满足感。

徐白忍不住笑道：&ldo;真的吗？你以后会回国吧，加入it行业，发展国产软件。&rdo;她这么说完，其实还不放心，因此伸出小拇指，立到了谢平川面前。

&ldo;你不可以骗我，要和我拉钩。&rdo;徐白道。

谢平川明明心甘情愿，表面上还要取笑一番：&ldo;拉钩有什么用？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rdo;

话虽这么说，他也伸出了小拇指，勾住徐白的手指头。这个拉钩的举动他们做过无数次，但好像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么郑重。

他听着徐白小声念道：&ldo;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rdo;

谢平川一直记得，那是二零零七的初春。

第十章

当天晚上，谢平川从后院回家时，家里的灯已经熄灭了。

他直接从客厅走过，但是没有打开吊灯。他在黑暗中途经父母的卧室，注意到卧室房门开了条fèng，也听到母亲语气不善道：&ldo;你真的想买邻居家的画吗？&rdo;

谢平川当然知道，徐白的母亲是个画家。因此他的脚步一顿，站在了房间的门口。

谢平川的父亲缓声道：&ldo;你还想让我说什么，我不过想买一幅画。&rdo;

母亲正在敷面膜，她躺在卧室的软椅上，话中带着几根刺：&ldo;别人的画不能买么？你非要买她的画。&rdo;

谢平川的父亲对自己要求很高。多年以来，他行得端做得正，完全问心无愧，说话就很有底气：&ldo;我妹妹要来加州机场接机，送她什么礼物合适？带一幅画只是顺手的事。&rdo;

母亲却道：&ldo;上个月的月底，我买了一块和田玉，品相不错，到时候送给她吧。&rdo;

父亲仍然在坚持：&ldo;邻居家有几幅画，确实画得不错，色彩和意境都很好。&rdo;

夜半风凉，家中难得有人。平常偌大的房间里，只有谢平川的人影，如今父母放下工作，终于回归了家庭，但是室内的氛围并不和谐，潜伏着不易察觉的火药味。

谢平川的母亲动怒道：&ldo;我的话不够清楚吗？你非要买就去买吧。&rdo;

她端正地平躺着，保养得当的脸上，并没有牵扯出表情，话里也忽然没了情绪：&ldo;你想买多少买多少，我不会拦你。&rdo;

另一边的父亲妥协道：&ldo;算了，我不买了，家和万事兴。&rdo;

母亲回答：&ldo;你知道就好。&rdo;

这种没什么意义的争执，是谢平川从小就见惯了的事‐‐总的来说，都是以双方的退让作为收场。

谢平川懒得听，他走了。

他没听见母亲接下来的话：&ldo;今年六月份，我们全家都要出国，这房子一卖，以后也不会回来。你没什么舍不得的吧？&rdo;

谢平川的父亲道：&ldo;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倒是谢平川，我看他和徐白关系挺好。徐白那个孩子，没什么心眼，瞧着也挺乖的……&rdo;

&ldo;他还年轻，&rdo;谢平川的母亲打断道，&ldo;等他长大，眼界就开阔了。&rdo;

谢平川的父亲话中有话：&ldo;儿子和我说过，他上完学就想回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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