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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老教授杀人（第2页）

果然，老李在包里翻检了许久，没有找到凶器，站起来的时候，脸色却没有开始那么差了，大概凶器的空挡里，他缓解了自己刚才的愤怒冲动，所以不像是刚才那么青筋暴起，而是显出沉思的表情，又回头看了看楼门口的邻居，脸上露出难以描述的表情，也就在这么一刹那，他伸出手，果断关了门，转身向外走去。

楼门口的邻居见他不回家，忽然又出来了，诧异地看着他，正要问话，却见老李已经急匆匆地跑下楼去了，邻居摇了摇头，盯着老李的背影看了看，忽然又对着老李的家门口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几分猥琐的表情来，还带着几分鄙夷，撇了撇嘴……

“他……这应该是当年老教授遇到的情形吧？”孙虹轻声地道：“若是老教授当时冲动，早就闹出绯闻来了，但是现实里都说两个人夫妻感情一直很好，应该是当年老教授看到了，却忍下去了，所以才……才……”

“若是游戏只是回忆的话，那个老教授的老婆就不会死了。”马腾云摇了摇头，似乎想起了自己数次见到徐莹跳楼的情形，回头看着自己的前女友，皱了皱眉，他完全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也忘记了记忆，若是按照老教授的那个案子的推测，自己也是被凶手选中，进入了三维游戏，三维游戏会按照现实里发生的心理创伤，不停地重复，早晚把人给重复疯的话……

这说明徐莹在现实里，也是自己面前跳楼的？

可是她为什么跳楼？因为自己要跟她分手，然而自己又为什么分手呢？

马腾云想到这里，忽然头疼起来，扶着太阳穴，摇了摇头，忽听孙虹指着屏幕道：“看！“

马腾云抬头看去，果然见那个老李又在重复刚才那一幕，刚刚下班，还神色如常，跟楼门口的邻居打招呼，走到玄廊中间，想要开门却听到了诡异的声音，然后拿着钥匙开门，却看到了老婆正给自己戴绿帽……

他冲动，要杀人，然而找凶器的功夫，终于忍下来了，知识分子都是爱面子的，他害怕闹出来被人笑话，然后假作不知地又离开了……

反复……

反复……

直到第四次，老李的样子虽然跟第一次表情差不多，然而整个人的精神气息，却薄弱了很多，走路都是在虚晃着的，连同影子也在变得淡薄。

“如果他不采取行动的话，会死在游戏里了。”马腾云盯着老李晒在楼门口的影子，淡淡地道，私下里却攥紧了拳头。

孙虹当然也注意到了老李在楼门口的倒影，皱了皱眉。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老李显然拥有前面几次的记忆，所以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不是愤怒，而是惊异莫名，然而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若是不采取行动，生命值会流逝而亡，因此这一次，他没有顺着开门，而是站在门口沉思。

“他肯定也发现不对头了。”孙虹道，回头看向了马腾云，却见马腾云不再是鄙夷几分过的表情，而是走到近前，炯炯有神地盯着老李动作的每个细节。

“你说现实里那个老教授是是醒过来的，也不知道他怎么醒过来脱离游戏的，或许能给我们一些启示。”马腾云似乎知道孙虹怎么想的，回头对孙虹解释。

孙虹听到这话，笑了笑，羞涩而灿烂，因为她虽然不是什么美女，却是个极为聪慧的，此时马腾云把自己的想法随时告诉自己的举动，应该是把自己当做了一切合作的伙伴，这就好，这就好。

孙虹想到这里，忽然低头看向了徐莹的尸体。

徐莹的尸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趴着的姿势变成了仰卧，露出娇美而白皙的脸。

“采取行动了！”马腾云忽然在跟前开口。

孙虹抬头，见老李忽然推开了门，动作很慢，却很稳，里面的光亮一下射在了男人的脸上，那已经不再是兴奋，而是一种期待已久的渴望，像是饿久了的野兽，看到了猎物——

“啊啊——”里面传来女人的惊呼，只有女人的，老李听到这一声，仿佛听到了召唤，一推门进去了，里面的响声越发凌厉：“救命啊，饶命啊，啊——”

很快，戛然而止。

孙虹与马腾云对望一眼，见门开了，老李晃晃荡荡地走了出来，手上都是血，身上也溅了一身的血，蜿蜒着顺着裤脚落在了地上，他垂着头，整张脸隐藏在里衣领里，似乎无法面对即将来临的一切——

然而，什么也没有，没有围观，没有报警，没有什么鄙夷讥讽，什么也没有发生。

走廊的灯光静静地晒着黑幽幽的暗，楼门口的邻居不知所踪，天地之间，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也只有一人罢了。

老李慢慢地抬起头来，从前那已经虚化的面容，却越来越扎实清晰了，表情也清晰可见，那是一种——几乎释然的感觉，仿佛一切可以放下了，放下来。

他挪动了一下脚步，尝试着向前走了几步，很快，快步向前楼门口走去，随着他脚步的加快，楼门外的场景也起了变化，等他走到了门口，一扇从来没有出现的门显现在他跟前，他颤抖地伸出手，带血的手指还滴答着血，攥着门把，慢慢拉开来——光明从外面射了进来，像是要包容万物，而终于，把他整个人都融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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