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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个为他得来一切的吕氏妻在血洗之前就被他薅着头发,用剑割破了喉咙,血还没流完就抽搐毙命。
也是一起共度了几载的夫妻阿,却一丝恩情也不在。
我有些冷意,却不能逃避,他的双眼就紧盯着我,我笑着喝茶。
“本王认为琅邪王错矣,如今皇帝仍在,为何说什么继位?不孝不忠,难以服众吧?”齐王刘襄开口,针对着琅邪王欲再立新君的语病。
我轻轻将盖碗盖上,笑着出声,“如果皇帝在,自然不好说这些,只是当今的皇帝是真是假仍需分辨,难道齐王不知道么?”
这是齐国和代国人人知晓的秘密,拿出来再说,实在让人笑死。
齐王刘襄浓眉入鬓,粗狂张扬,身躯壮硕,声音比周勃还要粗重很多。
闻言将两条粗眉扭在一起,他不曾想到我在他之前将此事戳穿,一时间竟没了词语,回头看着刘章。
朱虚侯刘章起身,温和的笑着,眉目之间满是冷意:“娘娘如此说来,倒是侄儿孤陋寡闻了。少帝既然是假,杀了也不足惜,侄儿认为无论如何也该遵祖训,立嫡立长,更何况,诸吕叛乱,平叛之功也该是齐国,娘娘认为呢?”
既然这一篇他轻易拨过,豁出去了自己的弟弟,那我也无话好说。
刘恒此时起身,笑道:“说这些杀杀打打的,好生无趣。不如先缓些再议。”
岂料刘襄拍桌而起,堂屋空旷,这一声硬是吓得琅邪王一哆嗦。
我扯了扯嘴角,怒了?还有怒的在后面呢。
“朱虚侯说的都是在理,本宫也是如此认为,只是,单这个立长,本宫就有些疑问想问,长是谁的长?”我轻声言语,却分量极重,连朱虚侯也楞了下神儿。
我笑着走到前排,躬身下拜,“王叔,我们都是您的子侄辈儿,还请您说句公道话。高祖祖训立长,该是哪个长?”
长有长子一说,亦又辈分一长之说。
琅邪王的说法可以决定一切。
“呃,这个么,当年惠帝是立嫡,未曾用到立长,但是立长高祖却跟本王说过,是……”到这里他仍有些迟疑,一面是凶神恶煞,一面是笑意盈盈。
最后他狠下心跺脚闭眼说道:“立长就是应该从高祖的子嗣立起。”
一声巨响接着他的话尾震动了在场所有的人,琅邪王更是紧闭了双眼不敢再看。
我笑着转身,盯着怒不可遏的齐王刘襄。
中间所横的玉矶碎裂满地。
他呲目猛张,颈项上的青筋也绷跳着,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
这才是能上场杀敌的藩王,却不是该坐江山的藩王。
一把将我的颈项用臂弯揽过,拖过右边,我笑着,颈项虽紧,却甚合我意。
刘恒双目横立,一个箭步就蹿了过来。只是在他动的同时,朱虚侯的长剑已经到了近前。
“若是本王当不了这个江山,王叔怕是要眼看着自己的王后血染此处了。”刘襄用尽了全力,我也因渐渐勒紧而呼吸急促起来。
刘恒双眼望着我,那哀恸的神情让我难忘。
一边是江山,一边是我,却是他最难的抉择。
隐忍十八年,就是为了今天。
而我是他曾经怀疑的女人,也是陪伴他一路前来的女人。
我笑望着他等着他的答复。刘恒绷紧了拳头,暗暗用力,却无可奈何,那柄寒光刺骨的宝剑就在他颚下,那冷让远在对面的我也能深切感受。
“我以江山换她。”轻轻的一声,寥寥数字,却让我泪涌如泉。
此时他不是王,我也不是王后,他的一个我字已经六年不曾听过,我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夹住我的胳膊抖动着,得意的笑声也从身后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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