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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囚禁我们?”张楚岚厉声问。
“你们所谓的‘天道’。”王敢冷笑,“它不是自然法则,而是一种程序化的统治机制。天师度、八奇技、罗天小醮……全都是它的枷锁。”
陆谨浑身发抖:“你在胡说什么?!如果没有天师度,异人界早就乱了!”
“正因为有天师度,异人界才永远无法突破瓶颈。”王敢淡淡道,“你们被困在这片土地上,像圈养的牲畜,一代代重复着同样的悲剧。”
张之维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所以你想毁掉天师度?那你可知后果?一旦传承断裂,群魔乱舞,生灵涂炭,你就是千古罪人!”
“那就让我做这个罪人。”王敢平静道,“总要有一个人打破轮回。”
风停了。
云散了。
阳光洒落山巅。
王敢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晶莹剔透的光球,宛如星辰凝聚而成。那光芒柔和却不容直视,仿佛蕴含着宇宙初开时的第一缕光。
“这是……天师度?”陆谨失声。
“不。”王敢摇头,“这是我从另一个世界带回来的‘源核’。它可以替代天师度,重建规则,但代价是??现有的秩序将彻底崩塌。”
张之维眯起眼睛:“你疯了。”
“我没疯。”王敢看着他,“我只是看清了真相。张之维,你真的甘心做一个被系统操控的傀儡吗?为了守护一个虚假的和平,牺牲无数人的可能性?”
张楚岚突然上前一步:“等等……你说另一个世界?你去过其他世界?”
王敢点头:“诸天万界,皆有联系。而我,正是从那里归来。我见过没有天师度的世界,异人自由修行,百家争鸣;我也见过被天道奴役至灭绝的世界,尸横遍野,天地枯寂。”
他转向张之维:“现在,选择权在你。是继续当一个忠诚的守门人,还是……跟我一起,打开那扇门?”
全场寂静。
十佬之一的风正豪握紧拳头,额头冷汗直流。他知道,这一刻将决定异人界的未来走向。
张之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曾画过无数符?,镇压过无数邪祟,也曾抱过幼年的张楚岚。可现在,他竟有些认不出这双手的主人是谁。
“楚岚。”他忽然开口。
“师父。”
“如果有一天,我发现我做的事错了,你会原谅我吗?”
张楚岚眼眶一热:“师父……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我们。”
张之维笑了,笑得释然。
然后,他转身,面向王敢。
“你说得对。我已经忘了太多东西。也许……我真的只是个工具。”
他抬起手,指尖划过虚空,一道金色符?缓缓浮现。
“但我still有选择的权利。”
符?炸裂,化作漫天金光,融入天师殿深处。一声古老钟响荡彻天地,整座龙虎山剧烈震动。
天师殿中央,那颗传说中的天师度光球缓缓升起,悬浮半空,散发出浩瀚威压。
王敢凝视着它,轻声道:“最后一任天师……准备好了吗?”
张之维一步步走上台阶,每一步落下,身上便多出一道裂痕,仿佛肉身正在崩解。他的白发转瞬灰败,皮肤干枯,生命力急速流逝。
“继承天师度者,必死无疑。”他笑着,“既然如此,不如由我亲手终结它。”
“师父!!”张楚岚扑上前,却被一股力量弹开。
“别过来。”张之维回头看他,眼神慈爱,“去照顾好宝儿,还有……替我看看春天的花。”
说完,他猛然冲向天师度!
轰??!!
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自龙虎山冲天而起,撕裂苍穹。那光洁白如雪,却又带着血色纹路,如同一条垂死巨龙最后的哀鸣。
王敢双手合十,源核飞出,与天师度碰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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