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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宁静（第3页）

又一句，天地变色。

“我只愿做一个兄长，一个导师，一个……还在学习如何当儿子的人。”

孩童静静看着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纯净如晨曦。

“很好。”他说，“那你便是合格的‘父’了。”

他伸出手，轻轻按在阿特拉德胸口。

刹那间，一股暖流涌入全身。不是力量灌注，不是知识传承，而是一种更深的东西??**被信任的感觉**。

“星炬不会熄灭。”孩童说，“但它将改变。从此以后，不再由一人维系，而是由千万志愿者共同支撑。他们不必死去，只需每日奉献一刻钟的冥想，便可接力点燃光芒。导航仍在，但枷锁已断。”

他转身，走向白门。

“人类该长大了。”他说，“你们的父亲，从来就不该是个神。”

门缓缓关闭。

孩童的身影消失在光中。

最后一丝金芒消散之际，天空骤然清明。星炬依旧闪耀，但颜色变了??不再是单一的金色，而是流转着七彩光辉，如同彩虹贯穿宇宙。

阿特拉德仰望着，久久不语。

直到图拉真走上前，递给他一支新的旗帜??黑色底纹，银色乌鸦展翼，口中衔着的不再是锁链，而是一枚小小的钥匙。

“这是……？”他问。

“新家徽。”图拉真说，“你说你不称帝，那你便是法。而法律，需要钥匙才能开启。”

阿特拉德接过旗帜，亲手插在王座厅废墟之上。

风起，旗扬。

广播系统再次启动，这一次，不再是宣言，而是一段录音??稚嫩的童声，唱着一首古老的摇篮曲，那是帝皇曾哼给原体们听的旋律。

歌声传遍泰拉，传入轨道舰队，传到遥远殖民地的夜晚。

无数人停下战斗，仰望星空。

极限战士旗舰上，基里曼关闭了武器系统，低声命令：“撤退。这场战争……我们输给了另一种胜利。”

在冥府星区，一名年轻战士望着泰拉方向，轻声问同伴：“我们现在怎么办？”

同伴笑了笑：“学着做个好儿子。”

而在皇宫深处，阿特拉德独自走入尚未完全冷却的王座厅底层。他在封印阵前列席而坐，取出一块刻刀，在地上缓缓刻下一行字：

**“戈夫，我错了。孝不是承担一切，而是允许别人和我一起承担。”**

他留下一盏灯，照亮那行字，然后转身离去。

他知道，弟弟还在沉睡。

但他也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再次对话。

那时，或许不再是哥哥与弟弟。

而是两个终于学会如何做儿子的男人。

夜尽，黎明将至。

泰拉的土地上，新的种子开始发芽。

乌鸦飞过战场，不再衔链，而是叼着一根嫩绿的枝条。

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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