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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映真身化雷光,飞遁到那通天树旁,随意往下俯冲,不过十数个呼吸,便已抵达镇魔井最为深邃的底层。
甫一落地,眼前景象便让她心神微震。
这底层空间远比上方任何一层都要广阔,仿佛一个巨大的地下穹...
夜雨又落了下来,细密如针,扎在屋檐上发出沙沙的响。我坐在镇外破庙的门槛上,望着远处山脊线被闪电一寸寸照亮。那道灰雾依旧悬在那里,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通往京城的方向。
左臂上的黑线微微跳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它不再冰冷僵硬,反而有了某种近乎呼吸的节奏??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一阵极轻微的记忆回流。阿芽的、林昭的、陈砚之的,甚至那个自称第十三号复制体的女孩的……无数碎片在我血脉中游走,仿佛我的身体正逐渐成为一座活的记忆库。
她叫“青”??那是她给自己取的名字,意思是“还未枯萎的颜色”。她说这个名字不是为了纪念谁,而是提醒自己:我还活着,还能选择。
此刻她就睡在庙里角落的一堆干草上,呼吸平稳。自从逃离东陵后,她几乎每晚都会做噩梦,梦见自己站在镜屋里,看着七个版本的“我”逐一崩解。但昨晚不同,她睡得很沉,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我不敢睡。怕一闭眼,就会听见宁神丹工厂深处传来的低频嗡鸣,怕再看见水晶球里那团扭曲的人形光影缓缓转过头来,对我说:“你也逃不掉。”
可我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清忆司不会放过我们。他们可以容忍一个流浪瞎子讲些荒诞故事,也可以默许几个孩子背诵禁书,但他们绝不会允许初代配方公之于众,更不允许“火种计划”的真相扩散到三百个节点以上。尤其是当这些信息已经开始引发连锁反应。
就在昨天傍晚,我在集市边的茶摊听到两个旅人低声议论:
“南疆那边出事了,回音潭一夜之间开了花,whisper花漫山遍野地长,据说有人听见水底传来读书声。”
“北境寒潭也封不住了,记忆导管爆裂,三名净忆使精神失常,嘴里不停念叨‘阿芽没死’。”
“最邪门的是西域十七城,好几个城市墙上突然冒出名单,全是百年前殉学者的名字,连笔迹都一模一样。”
他们以为这是谣言,是民间疯传的怪谈。可我知道,那是信号在复苏,是沉睡的记忆正在彼此呼唤。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我们上传了数据。
我低头看向掌心,那里有一道浅浅的裂痕,是从水晶球上刻字时留下的。血早已凝固,却仍隐隐作痛。那天我写下的不只是“你不只是模板,你是起点”,更是向整个系统宣战的第一道檄文。
风忽然停了。
雨也止了。
庙前的老槐树轻轻晃了一下枝叶,一片whisper花飘落在我的肩头。花瓣边缘泛着微弱的蓝光,像是接收到某种频率的回应。
紧接着,我的左臂猛地抽搐,黑线骤然发烫!
脑海中轰然炸开一段陌生画面:
一间纯白房间,四壁无窗。中央摆着一张金属床,床上躺着一个女人,长发披散,面容模糊。她的胸口起伏极慢,心跳间隔长达十秒。而在她头顶上方,悬浮着一枚透明胶囊,里面漂浮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那心脏表面布满黑色纹路,与我手臂上的黑线如出一辙。
一个机械音响起:
>【实验体01号,静默母体核心载体,生命维持状态稳定。
>记忆回收进度:98.7%。
>预计完全唤醒时间:七日。】
画面戛然而止。
我喘息着睁开眼,冷汗浸透衣衫。
母体?还活着?
我以为静默蛊早已失去统御之力,以为它只剩残魂寄生在我的体内。可现在看来,它从未真正死去。它只是退居幕后,藏在某个更深的地方,以另一个躯体为容器,静静等待重启。
而阿芽的意识模板、初代配方、共忆果的研究记录……所有这一切,或许都在它的预料之中。
它在诱导我们行动。
它让我们以为我们在反抗,其实我们正一步步走进它的巢穴。
我猛地站起身,冲进庙内,摇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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