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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麟予瑞（第2页）

灵流顺畅，灵魄稳固，何以归探查不出丝毫不妥，更无法解释白子鸿为何记不起一切来。

他行过奈何桥？那又为何会现身于埋骨之地？

“你是何人？”

“何以归，你的……”

琴音嘈杂，乱却麒麟心魄，白子鸿捂住双耳却难摆脱琴曲与血雾的折磨。他似被人溺入血海难以呼吸，焦躁压抑交叠不绝，令他失手将青衫推搡一边。

“离我远点儿！”

“子鸿！”

冰刃凝结掌中，白子鸿却先伤了自己，何以归见鲜血滴落，几乎下意识地扔出银杏击碎儿郎手中的冰刃。他不知白子鸿受了何种折磨，却亦不顾利刃胁迫，将这周身翻涌戾气的青年紧紧拥入怀中。

金光流转，令掌中伤口渐渐愈合，何以归催燃月麟香，做出最难的抉择。白子鸿在烟气缭绕间缓缓镇静，却依旧免不了被何以归种下蜉蝣术。

“玄麟儿，你名唤玄麟儿，是我在坤泽结缘的弟子。麒麟予瑞，我便为你取字予瑞。”

“而你，当唤我……魏郎。”

“麟儿，安心睡吧。一觉醒来你便会记起来的。”

何以归再度舍去名姓，将方才之事封锁于儿郎心底。合目睡去之人紧紧抓着何以归的衣衫，似是抓住崖边枯藤，于生死之间奋力挣扎。

“一觉醒来，你会忘记何以归。”

青衫卧床，伴这黑锦同榻而眠。他所求不多，却不再是一声何以归。

星幕之下，落凤台上，何以归步步行向那抱坛痛饮的儿郎。那儿郎是天地宠儿，亦是清夷杀神，他抛却自己的名姓，自天下人口中求得金麟君为号，他对自己残忍无比，却对他这个倾盖如故之人满目柔情。

“子鸿……”

何以归轻唤金麟君那不为他人所知的名姓，而得到的却是一如既往的可怖醉态。他看着白子鸿自台上站起，醉步上前抓住自己的衣襟连连祈求。可他呢？他能为白子鸿揽月摘星，为白子鸿疗伤平路，却永远无法满足这易如反掌的小小要求。

“我真的…真的承受不住了，求你了，求你了！何以归，我好累，我真的好累……你杀了我好不好，求你了……”

“你醉了。”

蜉蝣深种，何以归已不知这是第几次将醉酒失态的金麟君拽离疯魔。他将红锦金麟抱在怀中，转首便去安慰寻声而至的少年。

“印雪，你明日还有早课，先回房吧。”

“可师尊他……”

“只是醉了，我来照顾就好。你明日若迟了早课，他可不会轻饶你。”

“师尊待我不同于其他弟子，不会责难我的。何师伯，我去为师尊煮好醒酒汤再睡。”

何以归看着那白衣少年，突然意识到自己身陷黄粱。他许久不曾有梦，可谁知这一梦便梦及陈年往事。梦及这狠心的人儿求自己亲手了却他一身血债，梦及那紫衣之人干干净净的少年时。

青衫梦醒，竟见玄麟儿钻入自己怀中恬然安睡。

“师尊！该……”

何以归轻轻一摆手，便将门外喧闹之人阻隔于结界之外。他听出那是首徒花似霰的声音，也知晓此时应当去督查早课，但他不忍心将玄麟儿的手从自己的衣襟上扯下，更不忍心惊扰这难能得到安宁的儿郎。

衣襟松落，玄麟儿揉着惺忪睡目却下意识环抱着何以归的手臂百般依赖。何以归对这青年的细微动作心疼不已，却无法侵心探知他究竟受了怎般折磨。青衫起身，似待幼子般将玄麟儿抱往屏帘后亲手更衣，这忘却种种的儿郎乖巧至极，频频向眼前之人展露笑颜。

“魏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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