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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3章（第1页）

黄献允擅长账目，为人颇有些优柔寡断，不是能够独当一面的性格。

方安世是老臣，年纪大，资历深，也有威望，暂时压住阵脚倒是没问题，可也正因为年纪大了，精力大不如前，做副手也还罢了，独揽大权，短时间还好，时间长了，却难免力不从心。

如今这关头，一个不好，高密王府一派都有倾覆的危险，他可不敢担这责任。

所以此刻虽然对赵遒心存疑虑，然而实在想不到其他更好的选择，只好无可奈何的说道：&ldo;如今王爷有恙，世子做主就好……只是世子莫要忘记，赵侍郎是什么缘故才会这些日子一直赋闲在家的？&rdo;

见容清酌点头，方安世还是不放心，劝他跟自己一块儿去见高密王妃，希望籍着母子感情，说服王妃站在容清酌这边，从而影响到赵遒。

容清酌闻言就不是太愿意，主要是他也吃不准高密王妃在两个儿子中间的选择，怕王妃为难。

两人正争执的时候，底下人却来禀告，说是禁军大统领来了！

这禁军大统领当然不是孟归羽，而是早先的那位陶家人，叫陶褖的。

&ldo;必然是接到王爷卧榻的消息了！&rdo;方安世听了这话，脸色微变，低声叮嘱容清酌，&ldo;世子待会儿注意点，此人当初虽然被王爷说动，但这些日子的僵持下来，如今再听说王爷有恙，未必不会起其他心思！待会儿他若是来者不善，您无论如何也要端住世子的身份，千万不要被他小觑了去！&rdo;

实际上也正如他所言，片刻后陶褖进来，客客气气的见礼毕，劈头就问：&ldo;闻说王爷卧榻，世子视事，不知道对于目前的局势，可有什么看法？&rdo;

方安世知道容清酌资质庸碌，怕他会被问的瞠目结舌，就出言圆场：&ldo;大统领何必如此心急？且不说王爷只是小恙，休养个三两日也就好了。就说咱们接下来各自要做的事情，难道不是早两日刚刚领过命？这会儿照旧也就是了！&rdo;

又说，&ldo;世子纯孝，这会儿正牵挂着王爷的病情。咱们做下属的，正该为主上多多分忧，方是患难见真情，是也不是？&rdo;

陶褖闻言笑了一笑，说道：&ldo;方尚书，不是末将不给您老面子，只是茹茹已然进犯我大穆北疆，正一路势如破竹！京畿附近的百姓，很多都已经开始了逃难！眼下这局面，再不打破，不过是平白叫茹茹做了一回渔翁！这样的关头，王爷无法视事，当然得世子出来稳定人心，是吧？&rdo;

&ldo;大统领在禁军之中根深蒂固，难道三两日都等不得吗？&rdo;方安世听出他语气中的试探，心头一沉，说道，&ldo;三两日后，王爷起身，一切复旧，岂能不念大统领匡扶世子的功劳？&rdo;

陶褖哂道：&ldo;若是当真只有三两日，也还罢了！但是方尚书，三两日之后，王爷当真就能恢复如常？而不是要末将这些人，再等一个三两日？！&rdo;

高密王跟元流光中毒之后，其心腹内侍在宣太医的同时，就吩咐过保守秘密，不许外传，以免动荡的。

只是长安上下，如今都在禁军的监控之中，陶褖作为禁军大统领，却是根本瞒不过去。

这会儿就毫不客气的戳穿道，&ldo;王爷年过半百，已非壮年！纵然身为王孙贵胄，底子一直不错，到底年纪搁这里了，这些日子，又一直夜以继日的操劳！如今误食断肠糙，能拣回一命已是不易，遑论是三两日之内痊愈？！若果世子胸有成竹，末将自当效犬马之劳，否则的话，就算末将愿意为王爷、世子效死，也要想想底下一班兄弟的往后，是也不是？！&rdo;

他说着，转向容清酌，&ldo;所以，还请世子给个说法，一旦王爷在三两日之后无法起身视事，您以为，咱们该当如何？&rdo;

第三百七十一章母子

容清酌资质庸碌，平时遇事还有高密王跟戚见珣轮流给他掰开了揉碎了的讲说，但最近意外频发，他亲爹跟岳父都忙的分身乏术，这会儿戚见珣人还不在，当然也就顾不上给他开小灶了。

这会儿听说亲爹吃了妹夫带来的外甥女亲手做的糕点出了岔子，正心里慌乱，闻言有片刻的语塞，见旁边方安世频频投来要自己稳住的眼色，强自镇定道：&ldo;大统领，三两日之后该当如何，这不是父王早先就说过的么？因着北疆为孟伯勤所出卖，如今北疆军正一路往长安败退，咱们一方面防着上林苑，一方面设法接应大舅舅，先平上林叛军，肃正朝纲，末了倾举国之力对付茹茹……&rdo;

&ldo;世子，这些话末将之前也听王爷说过，自然是晓得的。&rdo;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陶褖打断，说道，&ldo;然而俗话说的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会儿王爷跟怀远侯忽然卧榻，就是个现成的例子！&rdo;

&ldo;所以即使之前王爷已经安排的井井有条了，也难保不定，会出什么意外！&rdo;

&ldo;末将的意思，就是请问世子，若果目前的局势有变，比如说孟归羽忽然来攻，北疆军撤退不及时，损伤太过……您要如何处置？&rdo;

方安世一皱眉，想出面圆场，然而陶褖却抢先一步，朝他笑了笑，不软不硬的说道：&ldo;方尚书，末将这是在请问世子，您老越俎代庖，是不是不太合适？&rdo;

&ldo;……若果、若果孟归羽忽然来攻，目前北疆军尚未抵达京畿，自然……自然还是得赖大统领率领禁军抵挡。&rdo;容清酌努力想着答复之辞，期期艾艾的说道，&ldo;父王素来身体不坏，此番又救治及时，就算三两日好不了，五六日之后，怎么也能发话了……&rdo;

陶褖轻笑了一声，说道：&ldo;所以世子的打算，就是让咱们想方设法的拖到王爷清醒过来，于病榻上主持大局么？&rdo;

容清酌忙道：&ldo;目前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rdo;

&ldo;那么敢问世子，若果接下来茹茹可汗那伏真宣布亲征；孟归羽那边得到了什么助力猛攻长安；戚尚书那边行事不利……咱们该当如何？&rdo;陶褖眯起眼，再次打断道，&ldo;还请世子不要总是指望王爷，说说自己的看法比较好！&rdo;

&ldo;……&rdo;容清酌沉默了一阵，抬起头来，忽然道，&ldo;大统领，若果我没什么好的看法，你打算怎么样？绑了我们投降孟归羽，还是？&rdo;

陶褖没想到他会这样反问自己，倒是怔忪了一下，才说道：&ldo;世子想多了！末将本是禁军大统领，如今孟归羽坐了末将的位子，固然一时间还没有对我陶家下手，然而不过是因为如今局势未定，他腾不出这个手而已！&rdo;

&ldo;就是上林苑中那些不曾反叛的陶家人，在他手底下，前途也是渺茫！&rdo;

&ldo;何况是末将？&rdo;

&ldo;再说末将也不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当初既然投了王爷，这会儿断没有出卖主子的道理！&rdo;

说到此处，他话锋一转，重提前言道，&ldo;所以世子不必疑神疑鬼，以为末将在给您下最后通牒！末将只是希望您能够做好最坏的准备，免得事情真正发生了，您还手无无措！这样的话，哪怕末将对您忠心耿耿，然而危急时刻，却也未必弹压得住底下人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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