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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3章（第1页）

&ldo;本来说好了是去城里头给大户人家做丫鬟，过几年还能骨肉团聚的。&rdo;

&ldo;谁知道人牙子带着奴婢跟姐妹们到了城里之后，还没去说好的大户人家，有商贾看中了奴婢，单独将奴婢跟人牙子买下来，然后一路奔波来到糙原上，送给了四王子。&rdo;

想了想又说，&ldo;那应该是三四年前还是四五年前的事儿了罢？具体的日子，奴婢却是记不太清楚了。&rdo;

莫那娄氏哼道：&ldo;你瞧着也有十六七岁年纪了，不管是三四年前还是四五年前，怎么就记不住了？还是存心隐瞒？&rdo;

&ldo;奴婢不敢！&rdo;阿芮赶紧磕了个头，又讷讷道，&ldo;回夫人的话，奴婢今年已经二十了！奴婢愚钝，素来就不怎么记数，绝非刻意隐瞒！&rdo;

&ldo;……&rdo;莫那娄氏听到她真实的年纪越发生气，心道这穆人的狐媚子就是长的细皮嫩肉的，哪怕沦落为女奴，居然还养的这般滋润，比自己这个茹茹贵妇做女孩儿时不知道娇嫩了多少。

她按下心中妒火，说道，&ldo;四王子很喜欢你？我瞧你这几年过的很是滋润，比同龄人都年轻好多。不过……我跟四王子的妻子照面时，好像从来没听她提过你？&rdo;

&ldo;四王子对奴婢确实有几分怜惜。&rdo;阿芮闻言苦笑了下，说道，&ldo;大概也正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之前四王子要离开时，他的妻子才会坚持不许奴婢跟着吧？夫人您也看到了，奴婢一介穆人，在糙原上，除了做些寻常活计外，根本没有其他谋生的手段。偏生既为女流，又还有几分颜色。之前有四王子，奴婢小心伺候着，总也有个安身之处，且不必担心被他人欺负。&rdo;

&ldo;如今没了靠山……中土有俗话说，蝼蚁尚且贪生，奴婢虽然已是残花败柳身，总归也是想讨个活路的。&rdo;

莫那娄氏跟丈夫交换了个眼色，说道：&ldo;你既然方才对俟力发说出那样的话来，显然跟着四王子，对于我茹茹王族如今的事情，也该有所了解？&rdo;

见阿芮点头，她道，&ldo;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可汗会安排四王子离开茹茹？陌古略在可汗的诸子孙里，无论排行、贤德、勇武、能力、奉承的本事还有生身之母的得宠、背后的靠山，都是倒数的吧？&rdo;

&ldo;据我们方才的了解，可汗膝下的长子、长孙、八子、十五子都已不在王帐。&rdo;

&ldo;这几位，都是在兄弟中间有过人之处，又或者特别合可汗的眼缘，属于可汗死了还要牵挂他们过的好不好的。&rdo;

&ldo;而陌古略……他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机会？&rdo;

&ldo;奴婢不太清楚缘故……&rdo;阿芮说到一半，见莫那娄氏露出不悦之色，吓的一个哆嗦，定了定神才怯生生的继续道，&ldo;不过有件事情奴婢觉得很奇怪：就是四王子走的时候，没有带上平素里喜欢的奴婢，反倒是将帐子里一个以前从不理会、去年差点就死掉的女奴阿芨带上了。&rdo;

她抿了抿嘴，&ldo;阿芨是跟奴婢差不多时候被人卖来糙原的，据说来自南方。来的时候好像在路上出过岔子，整个人都有点疯疯癫癫的，所以虽然容貌美艳，但四王子也不是很喜欢。奴婢因为不受其他女奴的待见，所以一直给她送着饭，记得她除了才来的时候，被四王子召见过几次外，其他时候，都是被吩咐做各种事情，当奴仆用的。因为她人疯了，很多事情都做不来，只能给她一些不用动脑子的差事，饶是如此，也时常出意外，负责管理女奴的大人非常烦恼，一度想将她拖出去打死，但因为种种缘故，一直没这么做。&rdo;

&ldo;之前四王子离开的时候，奴婢以为自己都不能跟着，阿芨就更不要说了！&rdo;

&ldo;是以去找阿芨诉苦，谁知道却发现阿芨人不在，还以为被谁掳了去，后来才晓得，是被四王子带走了……阿芨身子不太好，人又疯癫，按说，四王子既是悄悄离开，又走的那么急，即使要带伺候的女奴，怎么会带上她呢？&rdo;

莫那娄氏怔了怔，转过头对丈夫露出询问之色。

那伏真沉思片刻，不顾脸颊上的伤势，沉声开口：&ldo;你确定阿芨是被四王子带走的，而不是被其他什么人带走，你却不知道？&rdo;

阿芮非常肯定的点头：&ldo;就是四王子带走的！&rdo;

&ldo;我也不问你为什么这么笃定。&rdo;那伏真摆了摆手拒绝妻子递过来的帕子，任凭血从牵动的伤口流下来，滴落衣襟，平静的说道，&ldo;我就问你一件事情：既然四王子不打算带上你，且他的离开是秘密的，为什么还要让你活着？&rdo;

莫那娄氏被提醒，连忙抬手示意丈夫别再说话，自己转头厉声问阿芮：&ldo;你只是一个穆人女奴，何等卑贱！就是平时，做主子的心情不好，打死你也是寻常之事！何况四王子当时需要秘密离开？！不灭你的口，还让你过来给俟力发报信，四王子跟他的妻子，有这么天真！？&rdo;

&ldo;……四王子的妻子走的时候，确实吩咐过留下来的侍卫将奴婢灭口的。&rdo;阿芮沉默了一下，才涩声说道，&ldo;但……那侍卫恰好是奴婢……是奴婢……阿芨是被四王子带走的，这事儿也是他跟奴婢说的……&rdo;

她话没说完，双颊腾起的红晕，却已说明了内情。

莫那娄氏不禁鄙夷道：&ldo;你一个穆人女奴，在大穆的时候也是穷贱之人，来了我茹茹之后，竟能伺候可汗之子，这是何等福分！你自己也承认了陌古略对你不坏，竟然还要私通侍卫，合该绑在马后活活拖死！&rdo;

阿芮闻言，泪落纷纷，哽咽不语。

她这会儿收拾的干净，本就显露出美貌来，这么一哭，越发娇艳动人，莫那娄氏看的生气，正要呵斥，那伏真已问：&ldo;这么说，你能在王帐外截住我，也是你那情人的功劳？他叫什么？如今在何处？叫你这么做，意欲何为？&rdo;

第三百零三章盛惟乔：给你重新说一遍的机

那伏真与阿芮掰扯之际，北疆，别院。

仪珊、许连山、吴大当家满怀庆幸的走出书房，彼此对看一眼，眼中尽是如释重负：&ldo;还好郡王妃面子够大，一番娇嗔，郡王吃不消的依了！不然这次的事情，咱们不死也的脱层皮！&rdo;

&ldo;郡王妃仁善，咱们可不能恃宠生娇。&rdo;走到外头的一进院子，估摸着后头的书房里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了，许连山才小声叮嘱两位同僚，&ldo;接下来做事，可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断不能再出岔子了！不然，即使郡王妃还愿意帮忙说情，咱们有这个脸？！&rdo;

仪珊跟吴大当家都是点头：&ldo;咱们是来做事的，可不是来给郡王还有郡王妃帮倒忙的……&rdo;

仪珊又说：&ldo;我这几日在地牢里，仔细想了想，咱们平时做事的章程，有几个地方似乎不太好，容易出现可趁之机……&rdo;

他们这儿商议着，那边容睡鹤却径自去了小厨房，问明专门给盛惟乔炖着的鸽子汤刚好起锅，挥退想上来接的丫鬟，亲自端了去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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