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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4章（第1页）

&ldo;英雄不会让宝剑寂寞，佳人不会令红粉蒙尘。&rdo;

&ldo;若使宝剑送佳人，束之高阁；红粉赠英雄，弃若敝履。虽千金之剑，重价之粉……于它们本身，又有何意义？&rdo;

&ldo;货卖识家的道理，将军是明白人，想必也是心知肚明。&rdo;

&ldo;要如何选择……还请三思！&rdo;

……吕时雨返回帅帐的路上，耳畔似乎还回响着盛惟乔的柔声劝解，他其实很清楚，这都是盛惟乔希望他能够选择容睡鹤的说辞，并不公允。

然而……

盛家人确实放任了容睡鹤豢养豹子，却只肯让盛惟乔养只狮猫，不是吗？

低头看着手中无意中接过来的胭脂盒，吕时雨神情变幻莫测，良久，才站住脚，吩咐亲卫：&ldo;叫丽节来！&rdo;

程美竹来的很快，一进门就问：&ldo;怎么样？郡王妃可愿意改道去长安？&rdo;

&ldo;丽节，咱们之前对这位郡王妃的了解，只怕有误。&rdo;吕时雨脸色非常的难看，指了指面前案上的胭脂，沉声道，&ldo;你道方才郡王妃都给我说了些什么？&rdo;

他大致描述了下盛惟乔的说辞，叹息，&ldo;我心里非常的清楚，她就是想说服我为密贞所用，至不济，眼下也别碍她的事儿！然而我这心里……却是怎么想怎么觉得她有道理。&rdo;

&ldo;别说将军您了，末将这会儿就是只听着您的转述，都想帮她劝您了。&rdo;程美竹闻言愣了一下，失笑道，&ldo;这些说辞真的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吗？那咱们之前一直认为这位郡王妃是个没什么城府的深闺贵妇，确实是有误了。&rdo;

吕时雨叹道：&ldo;是谁想出来的都不重要……问题是咱们现在要怎么选择？归根到底，世子的才干与性情，实在教人不能放心！你说如果郡王才是王爷的嫡长子，又或者世子拥有不亚于郡王的才干，那该多好？咱们这些做底下人的，也没什么好头疼的了。&rdo;

&ldo;反正王爷不是已经知道，孟家乾跟郡王妃都在咱们军中？&rdo;程美竹想了想，说道，&ldo;那就先走着呗！看看回头王爷会不会有什么举动？没有的话咱们就依了郡王妃的意思；有的话咱们再作计议？&rdo;

吕时雨头疼道：&ldo;但好不容易抓到孟氏这么大的把柄……&rdo;

&ldo;然而郡王妃有孕在身。&rdo;程美竹半是提醒半是恐吓的说道，&ldo;她要是咱们早先以为的天真好糊弄也还罢了，这会儿瞧着却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您说她都苦口婆心到这地步了，万一咱们还是不依她，回头来个肚子疼啊动了胎气什么……就是怀化将军也却不过情面，必要责罚咱们给她出气的吧？这种富家娇养出来的金贵人，咱们还能跟她讲道理不成？&rdo;

知道吕时雨对赵适非常的忠心，又说，&ldo;如果只是咱们受点委屈倒没有什么，最怕的就是，密贞郡王非常宠爱这位，到时候对她的话信以为真，只道咱们没有好好照顾她……您知道的，赵三小姐的事情。回头郡王不定就要以为咱们公报私仇什么，到那时候，连怀化将军都是吃力不讨好了，这该多冤枉？&rdo;

这话说的吕时雨脸上阴晴不定，好一会儿才说：&ldo;西疆这一战，只要密贞郡王能撑过来，必然就是羽翼丰满，有资格与王爷还有孟氏较一较力了。&rdo;

&ldo;而郡王手底下的乌衣营、吉山营，也必然水涨船高！&rdo;

&ldo;到那时候……&rdo;

&ldo;你我，哪怕是怀化将军，在他面前的地位，又岂能越过那二营去？&rdo;

&ldo;难为咱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就为了做牛后不成？&rdo;

程美竹一怔，说道：&ldo;怎么会？密贞郡王当成眼珠子看的郡王妃，不就是咱们在保护？&rdo;

他知道吕时雨其实也未必是在计较投靠容睡鹤之后的地位跟排序，归根到底是心中过于矛盾，难免患得患失，要找出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

正思索着要如何不留痕迹的敲边鼓，忽然吕时雨双目如电的看向他，意味深长道：&ldo;丽节，我记得从前问你对某人某事的看法，你都是持中的？怎么自从抵达西疆起，你就处处想方设法的为密贞郡王还有郡王妃说话？变着法子要我满足他们的要求？&rdo;

他淡淡道，&ldo;我记得……你曾经是北疆前任统帅、当朝宁威侯的旧部？据说宁威侯因为徐盛两家的交情，对盛家子弟，尤其是盛馨章爱女的密贞郡王妃，一向视若己出，疼爱有加。想必爱屋及乌，对密贞郡王也是非常的垂青？&rdo;

&ldo;怎么，丽节你……也爱屋及乌了么？&rdo;

程美竹不妨这话，瞬间愣住，但旋即就轻松的笑了，说道：&ldo;将军，您怀疑末将？&rdo;

&ldo;不是怀疑，而是陈述事实。其实你也不用紧张，毕竟宁威侯当年待兵若子，威望极高。&rdo;吕时雨缓缓说道，&ldo;别说作为旧部念着他，就是怀化将军提起来，都说宁威侯行伍出身，最懂得体恤士卒跟低阶军官们的辛苦，这点上，除了周大将军外，本朝将帅，可以说是无人能及！&rdo;

&ldo;宁威侯的名望，北疆的老人都知道。&rdo;程美竹心中暗哂：你说是这么说，然而老子要是承认了，那就是傻了！

毕竟徐子敬已是前任统帅，他如今投靠的可是怀化将军赵适，最近的提拔也是赵适给的恩惠，拿着赵适给的好处却念着前头的上司……谁会对这样的底下人没有芥蒂？

程美竹不太清楚徐子敬与容睡鹤的整个计划，他这次得到的任务就是潜伏，以及保护好盛惟乔等人，在得到新的指示之前，务必不能露馅。

索性他能接下这样的差事，还能混到吕时雨手底下，自然也非等闲之辈，此刻心平气和道，&ldo;不过末将之所以近乎明摆着偏袒密贞郡王夫妇，却与宁威侯无关！&rdo;

吕时雨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看不出来是信了还是没信，只道：&ldo;噢？那是为何？难道这两位贵人，特别合丽节的眼缘？&rdo;

&ldo;将军，您想过以后吗？&rdo;程美竹摇了摇头，不答反问，&ldo;咱们都是三十多近四十的年纪，说是春秋正盛，其实，不几年也少不得要服老了。&rdo;

&ldo;承蒙怀化将军提携，若无意外的话，末将多少也能为后辈挣得一份荫庇，三四代间，不出败家子的话，想来是衣食无忧的。&rdo;

说到此处，他神情却黯淡下来，低声道，&ldo;但是……大穆呢？&rdo;

吕时雨怔了怔，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ldo;什么？&rdo;

&ldo;大穆呢？&rdo;程美竹反问，&ldo;这次咱们五千精骑从西疆护送郡王妃离开，茹茹的那伏真不过领了三千精骑，若非孟家乾报信，咱们说不得就要吃个大亏！甚至连郡王妃都未必安全！将军，我北疆男儿，已经是号称举国最精锐的虎狼之师，尚且在茹茹面前如此孱弱……您甘心么？&rdo;

&ldo;……你这是，把希望寄托在郡王身上了？&rdo;吕时雨回想起那日紧急磋商之后伏击茹茹的经过，如果不是神箭手及时she伤了那伏真重视的副将兼好友图律提，那伏真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退去，而他当时误打误撞已经朝着吕时雨，也就是盛惟乔所在的方向冲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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