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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1页）

&ldo;趁热喝吧。&rdo;皇帝一笑，端起药碗来，一壁吹着一壁又笑道，&ldo;别一惊一乍的。娴妃早知道这事，这些年不也没把你当个怪人看么？怎么到了朕这就不行了？&rdo;

听他口气确是浑不在意的样子，苏妤才微微松了口气，怔怔地看着他不言。皇帝兀自舀着药吹着，俄而自己用嘴唇碰了一碰尝了一口，随即眉头一皱：&ldo;好甜。&rdo;

……好甜？

苏妤一时未能回过神，皇帝看向她认真道：&ldo;真的，不信你尝尝。也不知这什么方子，甜成这般。&rdo;

皇帝递了药碗过来，苏妤讷讷地伸手接过、又低头讷讷地喝了一口……

登时苦得神思骤然清明！

黛眉蹙了半天才慢慢舒缓开，心中的一切疑虑倒是也随之不见了。皇帝看着她的神情忍笑问说：&ldo;你每回发愣的时候，是不是都得找点什么激你一下才回得过神来？譬如极苦、极辣的东西？&rdo;

她才没这毛病……

苏妤闷闷地喝着药，心中是虚惊一场之后的庆幸，任由皇帝如何调侃她也认了。

一碗药喝完，药碗刚搁下，一颗已然去了核的话梅便递到了她嘴边。苏妤微启朱唇含进嘴里，一边品着那甜味，一边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问皇帝：&ldo;陛下当真不在意么？&rdo;顿了顿又说，&ldo;不怕臣妾是什么妖女祸国？&rdo;

&ldo;妖女祸国……&rdo;皇帝琢磨了一番这四个字，反问她道，&ldo;你知道妲己么？&rdo;

苏妤点头：&ldo;知道，如何？&rdo;

&ldo;嗯，妖女祸国，好歹得长成她那样吧。&rdo;遂从上到下打量她一番，有几分藐视地道，&ldo;就你这点姿色，真是&lso;妖女&rso;也不足以&lso;祸国&rso;‐‐光和妲己同姓没用。&rdo;

&ldo;……&rdo;不想则罢，这么一想，她还真是跟苏妲己同姓。

看苏妤破涕为笑，皇帝心里也放心了些，但见苏妤眉目一转，低首笑说：&ldo;谁说臣妾光和苏妲己同姓了？&rdo;

皇帝怔道：&ldo;不然呢？&rdo;

&ldo;妤和妲还同旁呢！&rdo;苏妤严肃道。

贺兰子珩抬了抬眉毛，复又拿了颗话梅给她：&ldo;妤己姑娘，你再来一颗？&rdo;

&ldo;……&rdo;。

在侧殿时，听娴妃说罢苏妤这些年来梦境的过往之后，贺兰子珩反是松了口气。不管怎样，那些梦就算是老天有心让她看到自己的命数又如何？既不清晰，他明明白白地让她知道此后不会再应验便是。总归好过和他一样重活一世、带着完完整整的记忆，有着分分明明的爱与恨。

娴妃又说：&ldo;姐姐这些年过得不易。明知下一步要碰上什么，却还是得走下去。陛下记得她在炎夏被叶氏罚跪那日么？就连那件事，她也是先在梦里看到了些影子，却还是避不过。&rdo;

这些年她都是这样过来的。贺兰子珩心里有些发闷，他全然不知道，上一世的苏妤是不是也一直有着这样可怕的梦魇。如若是有，那才更可怕，不同于这一次因为他的重生而有了种种的&ldo;不应验&rdo;，上一世她如若也有这般的梦魇，便是一次次地应验，从生到死。

那是怎样的痛苦。

贺兰子珩犹有惊意地一声叹息：&ldo;朕知道了。&rdo;俄而又对娴妃说，&ldo;多谢。&rdo;。

娴妃告诉他的事虽是比他的猜疑要好上许多，贺兰子珩仍是不得不多留份心‐‐不说别的，既是梦魇了这么多年，苏妤信梦必定比信她多。

而从娴妃那里听来种种例子，贺兰子珩知道苏妤梦到的多是原该走的种种、而非他重生后改变的种种。

如此说来……他先前和她担保的不动苏家，她大概也没信多少吧？

无声一叹，贺兰子珩说不清心里是喜多些还是忧多些。

&ldo;真不知是喜是忧。&rdo;同娴妃一起品着茶的苏妤，毫不注意仪态地环膝坐着喟叹道。

娴妃倒是正坐得规矩，悠悠说：&ldo;有什么可忧的？这层窗户纸捅破了、陛下又没怪你，你也省得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掩饰什么了，省事省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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