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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青帝法体二更(第2页)

良久,我才开口:“如果我拒绝?”

【那么,三日后,北境冰渊将再次裂开。】他说,【这一次,不是九幽归来,而是所有曾被吞噬者的怨念聚合而成的‘哀世之潮’??他们会冲破轮回,重返人间,无论生者死者,皆不得幸免。这不是威胁,是必然。因果失衡太久,必须偿还。】

我握紧双拳,指甲陷入掌心。

他知道我在乎什么。他知道我无法眼睁睁看着无辜之人因我而遭劫。

“你要我做什么?”

【去昆仑墟。】他说,【那里有‘心镜台’,能照见一个人灵魂最深处的执念。你必须通过三重试炼,证明你不仅有能力毁灭,更有资格创造。若你能成功,我便将‘初阳印’交予你??它能重塑法则,却不需献祭。】

“若是失败?”

【你会成为下一个守陵人。】他平静地说,【永生永世,镇守深渊,直至新的继承者出现。】

风停了。花瓣悬在半空,仿佛时间也为之凝滞。

我知道,这又是一场骗局与真相交织的棋局。可这一次,我没有退路。

翌日清晨,我收拾行装,焚毁小屋。火焰腾起时,我回头看了最后一眼。那张木桌还在,上面留着我和沈天对弈未完的残局。如今,轮到我下最后一子了。

踏上西行之路,沿途景象渐变。南方尚有绿意,越往西北,草木越稀疏,山势愈发险峻。第七日,我进入荒漠。黄沙漫天,白骨遍野,据传这里是上古战场,埋葬着十万修士的残魂。夜晚宿营时,篝火总映出奇怪的影子,似有人在我周围低语,诉说着不甘与悔恨。

第十日,我在沙暴中遇见一位老僧。

他盘坐在一座倒塌的佛塔前,袈裟破烂,面容枯槁,双眼却清明如水。

“施主,你在逃避。”他开口,声音不大,却穿透风沙。

“我没有。”我说。

“你逃的不是命运,是你自己。”他微笑,“你以为你是在反抗旧世界,实则你早已成了它的影子??以暴制暴,以杀止杀,与当年的谢苍何异?”

我心头一震。

“那我该如何?”我问。

“放下。”他说,“真正的自由,不在外面,而在心中。你不需成为魔头,也不必当英雄。你只需做林烬。”

我默然良久,最终向他合十致礼。待抬头时,老僧已不见踪影,唯余佛塔残垣上刻着一行小字:“心若无锁,何须破牢?”

这句话,一路伴我至昆仑山脚。

昆仑墟藏于云雾之间,终年雷电交加。通往山顶的只有一条窄径,名为“问心阶”。每踏一步,脚下石板便会浮现一段过往??或是我挥剑斩杀同门,或是我在刑场抱起那个哭泣的孩子,或是谢诚仪临终前对我微笑……

走到中途,我停下。

因为我在石板上看到了苏清鸢的脸。

她站在火光中,手中握着一本燃尽的律法典籍,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林烬,”她轻声道,“如果你改变不了世界,会不会有一天,世界改变你?”

我没有答案。

但我继续前行。

登顶之日,雷云翻滚,心镜台赫然矗立??一面巨大的青铜古镜,表面布满裂痕,却仍泛着幽光。

【第一试:直面悔恨。】初阳子的声音响起。

镜面波动,显现出沈天的身影。

他站在刑场上,浑身是血,却被无数锁链贯穿四肢,钉在地上。而执刑者,竟是我自己。

“为什么?”他问我,“你说要救世人,可第一个死在你剑下的,却是想帮你的人。”

我喉咙发紧。

那一夜的画面重新浮现:我为了夺取逆命钥,不得不刺穿他的心脏。他曾是我唯一的兄长,教我剑法,护我周全,甚至替我承担罪责。可最终,我还是杀了他。

“对不起……”我跪倒在地,“我没有选择。”

【你有。】镜中沈天冷笑,【你可以放弃计划,可以带我离开。但你选择了‘更大义’。这就是你的原罪??用理想粉饰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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