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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第2页）

&ldo;也许如鸢鸢所言，这已是极致了吧。&rdo;他低声道：&ldo;终究是不能再进一步了。&rdo;

带着难以消解的壮志未酬，沈祁苦涩地合上眼。

&ldo;还有最后一种方法。&rdo;

沈祁睁开眼睛。

杨清元道：&ldo;还有最后一种方法，当年荆轲刺秦，今日亦可效仿。&rdo;

这句话一出，沈祁的眼里忽然卷起摧枯拉朽的风暴。他立目圆睁，不敢相信地注视面前这位&ldo;汗王近臣&rdo;。

杨清元古井无波：&ldo;岱钦汗王是朔北军绝对的主心骨，刺杀他，可重创朔北的士气。这件事，我可以去做。&rdo;

沈祁面容冷厉，缓声而道：&ldo;杨大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rdo;

杨清元道：&ldo;我知道。&rdo;

&ldo;你还记得你今天是来做什么的吗?&rdo;他还是不敢相信，他甚至怀疑这是岱钦的试探。

但对方微微点头：&ldo;我记得。&rdo;

&ldo;那你…&rdo;

&ldo;因我心里一直还认，自己是周臣。&rdo;

沈祁双手按住长案，支撑着身体缓慢地站起。脸上的震惊止不住，心中的震撼除不去。

杨清元低下了眉目：&ldo;您还记得我去阳城求见您的那回吗?&rdo;

&ldo;你带了数十灵牌。&rdo;

&ldo;是的，我说过我不会忘记这些死去的人，也没有忘记祖上的忠勇。我说过，请您信我忠勇杨家。&rdo;

&ldo;但是你也是岱钦的臣子，你对他亦有忠。&rdo;

&ldo;当初他救下我，我便做他的臣，是为保命也好是因畏死也罢，都不重要了。一臣不可侍贰主，我一直认定自己对汗王只以&ldo;义&rdo;字行事，以此聊以□□。但如今忠义两难全，我只能取忠而舍义，因我为周臣，忠字不可违。&rdo;

忠义，忠义二字，如此轻，又如此重。

这二字曾在沈祁心中拥有不可撼动的位置，至真至纯，一尘不可染，没有转圜余地。他凭此二字行事，可壮志凌云可气吞山河。

而如今，他听到杨清元口中说的这两个字，却是愈加苦涩难抑。

他问：&ldo;但是朝廷曾亏待过你杨家。&rdo;

杨清元道：&ldo;是，但先父教导过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可负臣但臣不可负君。虽我亦懂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但一边是我同族人，一边却是异族人，骨子里留着中原人的血，纵使君父薄待我，我也不能弃君父不顾。&rdo;

苦涩又加重一分，沉重又积压一分。

&ldo;你要杀岱钦，朔北人不会放过你。&rdo;

&ldo;我原本也不打算放过自己。汗王待我不薄，我背弃于他，实在天理不容。不论成功与否，我都会自刎谢罪，绝不会苟活于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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