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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黎锦的岳母古育红,正坐在紫檀木的圈椅里,手法娴熟地修剪着一盆精致的盆景。她衣着素雅,气质雍容,但眉宇间却凝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刚才古家的人给她打电话,又提了一些要求,是要道德绑架她。
“妈,舅舅又来烦你了?”黎锦的妻子梁璐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进来,声音温婉。她刚在照顾双胞胎儿子,也有听到母亲和古阳打电话中的动静。
古育红放下小巧的金剪,叹了口气:“可不嘛。他们拐弯抹角地打听草原那边的情况,想知道黎锦案子办得如何了,还旁敲侧击地暗示,想在草原上再‘合作’一把。话里话外,还想着,跟着黎锦‘虎口夺食’对付北方集团时尝到的甜头,现在又闻着腥味了。”
梁璐将水果放在母亲手边的小几上,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他们倒是打得好算盘。他暗中与王元庆勾连,背刺黎锦的事,这才过去多久?连句像样的道歉和弥补都没有,就想着再凑上来分蛋糕?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古育红看着女儿眼中那份与黎锦如出一辙的冷静与锋芒,欣慰地点点头:“是这个理儿。所以我没给他准话,只含糊说草原天寒地冻,局势不明。他提出要来看望你,也被我直接挡回去了。”她顿了顿,带着一丝不屑,“他们古家这些人,现在整天和王元庆那帮人搅在一起,气味都变了,不能再有深交。”
“嗯,听老公的。”梁璐毫不犹豫地点头,语气里是对黎锦全然的信任与支持。她拿起一块苹果递给母亲,目光清澈而坚定,“妈,你看得很清楚。现在的老公,早已不是当年在江东需要步步为营、借势破局的时候了。他身边,有我们家、有江东等代表的势力,甚至还有一些被他收服的地头蛇……都是真正能与他并肩作战的力量。舅舅他们……分量不够,心思也不纯,不值得再费神。”
古育红接过苹果,轻轻咬了一口,眼中满是感慨。
“你说得对。”古育红咽下苹果,转而关心道,“黎锦那边……案子到底进展如何了?他还要多久才能回来?最近京城这边,往草原跑的人可不少,连带着打听他消息的都多了起来。”
梁璐微微蹙眉:“他没说具体时间,但听语气,案子主体应该办得很顺利,阻力基本扫清了。现在……他好像是在处理一些收尾和布局的工作。”她顿了顿,压低了些声音,“妈,你说最近很多人往草原跑?”
“可不是嘛!”古育红拿起丝帕擦了擦手,“冰天雪地的,也不知道图什么。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那些人精,鼻子比狗还灵!肯定是嗅到巴特倒台、黎锦掌控局面的风声了!听说这次案子牵扯出不少草场,虽然被挖得不成样子,但矿脉还在啊!国家收回后,迟早要重新规划开发,招标、合作……这里面的机会有多大?谁先跟现在草原上真正的话事人谈妥,谁就能占得先机,圈到最肥的地!”
梁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的冷意:“这些人……动作也太急了点。大局虽然初定,但冰层下的暗流还没完全平息。老公现在还是手握尚方宝剑的专案组组长,身份敏感。他们这么一窝蜂地涌过去钻营,吃相太难看不说,万一有人做得过火,或者想走歪门邪道,岂不是要撞到老公的枪口上?到时候,有去无回!”
“是啊!”古育红深以为然,“所以说,古阳他们现在凑上去,简直是昏了头!黎锦眼里最揉不得沙子,尤其是这种时候。”
母女俩又聊了一会儿家常,梁璐便起身:“妈,你歇会儿,我再去处理点文件。”
回到安静的书房,梁璐坐在宽大的书桌后,却有些心绪不宁。案头堆着需要她决策的产业报告,但她的心思,早已飞向了千里之外风雪弥漫的草原。
“如果老公在这里,我就可以坐在老公的大腿上了。”
她拿起手机,指尖在黎锦的名字上停留片刻,最终只编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老公,在忙吗?」她不敢过多打扰,更不敢诉说思念,怕分了他的心。
信息刚发出去不到两分钟,手机屏幕骤然亮起,黎锦的名字跳跃其上!梁璐的心猛地一跳,迅速接通,惊喜雀跃:“老公?你在做什么呀。”
电话那头传来黎锦熟悉的声音,背景音似乎有些空旷的回响:“我在武装部。有事你说。”
梁璐的心微微一紧,知道黎锦此刻或许只是短暂的间隙。她压下翻涌的思念和千言万语,迅速整理思路,将刚才与母亲讨论后需要决策的几项关键产业事务,条理清晰、重点突出地向黎锦做了汇报,并提出了自己的倾向性意见。
黎锦在电话那头安静地听着,偶尔简短地回应:“嗯。”“可以。”“按你的想法办。”“这个点需要注意……”他的话语简洁有力,充满了对妻子能力的信任。没有多余的寒暄,更没有甜言蜜语,但却让妻子感到安心和温暖。
短短几分钟,事务沟通完毕。
“嗯,你……注意安全,保重身体。”梁璐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一句最朴素的叮嘱。
“放心。”黎锦应了一声,电话随即挂断。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梁璐握着手机,久久没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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