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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热闹之后（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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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言父之过。要是被人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我一定拂袖而去。可听你说出来，哪怕再怎么离经叛道，都觉得是有道理。真是好没道理！

母妃说，我变了。我想，认识你，跟你走在大街小巷里，讨价还价买东西，那才是真实的我。连我都没有见过那样的我，母妃更没有见过。

母妃答应我，只要你乖，可以带走。封地上，没人管。宣儿，你说，母妃是不是骗了我？”

如果母妃从未认识真正的他，那么，他也极可能并不认识真正的母妃啊！如果母妃真的照顾她，太子就用不着出手了。当年的事情，肯定有他不知道。

他望着她，那冰冷的目光，直接照进她心里，让她无处躲避。

“她骗你做什么？是我不够喜欢你。都放下吧！”骗不骗，他都有王妃了，很快就有夫人，孩子，一大家子。人不能活的太清楚，她承担下来，他还能好受些。

他不是傻子，听到这些话，就知道自己猜测的没错！可不是傻子，怎么会信错了人……

“我就是想知道真相！我以为我知道真相，可现在才知道，我所见到的，可能根本就是你们联合起来骗我的！母妃根本没有帮我的意思，她威胁过你，伤害过你，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宛陵从未想过，他会如此天真。知道又怎样？报仇吗？不能。除了活的更孤单，除了心里更冰凉，没有别的。她不喜欢那位娘娘，一点都不喜欢！她只是不忍见到他难过。

“你知道你在质疑什么吗？天底下对你最好的人，就是你母妃。要是连她你都不信，那你还有谁值得信任？”

“我如今，还剩下什么？我孤家寡人一个，我还有什么？你要离开我，我只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他伏在她膝盖上，肩头颤抖，哭的像个孩子。

可一个孩子是不会计划那么深远的。用心经营，百年后合葬……多么深情。要是她跟他相处的时间久一点，喜欢多一点，脑子一昏，没准就信了。现在，信不信都没所谓了。他长大了，就算她不说，他也会自己想明白。

她只能说：“你一定要相信你自己，无论如何，要相信自己。”只能说这么多。

这样的话，在他听来，无异于承认了。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心里轰然一下。母妃真的做了……连亲生母亲都要这般算计，当真是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了。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原来是这种感觉。想恨，又恨不起来。想怨，只能怨自己。

他想到那天她决然的眼神，她不是怕他，是怕他的母妃。她那么反常，他竟然还在维持表面的稳定，以为只要她冷静下来，就能慢慢适应，慢慢接受。都是空想！宫里的手段，他又不是没听闻过。终于知道错在哪里了！错在自己！

“母凭子贵，历来如此。你封王，她在宫中才能安稳。你要是犯错，她只有死路一条。你的父皇有十几位皇子，你的母亲却只有你。天下要是还有人，指望你好，只有她。”宛陵言尽于此，再无话说。

萧绎知道母妃是为了他好，可母妃眼中的好，跟他想要的好，是一个样子吗？他好累。呼吸都变得很重。“她毁了你我，你还帮她说话？”

“那时候是恨过的。可我现在还能嫁人，还能怀孕，继续恨，有什么意思呢？到底，以后都不再见了。”她说的够透彻，够明白了。

喜欢过的人，真的不适合再见。过的好，跟你无关；过的不好，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别过脸，尽量不看。

他闭了眼，两行清泪划过，低落在她膝盖上。

她知道，她也就值那两滴眼泪了。

“你那时候来荆州，有想过找我吗？”他袖口拭去泪痕，最后一问。

“那时候嫁不出去，知道二叔一家养着我，是为了取代我，有点心灰意冷了。血亲尚且如此，建康，没什么好留恋的。没地方可去，就回来了。这里虽然破旧，跟人借了点银子，重新造呗。”借来的银子，还没还呢。这么一想，有种财色兼收的体会。

萧绎想起那东边一栋楼，西边一栋楼的宅子，看着乱七八糟的，她一个厨娘的工钱，怎么算都是不够的。“没银子了，怎么不来找我？”

“那会儿还真没想过去找你。就想着，穷就穷呗，能安生过日子就行了。”宛陵苦笑，大概是天生没有富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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