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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省,墓园。其中一座,镶嵌着苏玉温婉含笑的遗像,那笑容清澈甜美,却永远凝固在了时光里。
蒯生男第一次来到苏玉的墓前。她静静地凝视着墓碑上那张年轻的脸庞,她说道:“老林,你女儿和你长得真像!”
“哎!”
林菁默默地蹲下身,将一束洁白的菊花轻轻放在墓前。她闭上眼,双手合十,嘴唇微微翕动,无声地诉说着母亲的思念与告慰。
片刻后,她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蒯生男冰凉的手臂,声音低沉而平静:“蒯姐,走吧。”
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行在返回市区的公路上。车内,气氛压抑得如同车外的天气。
蒯生男终于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她转过头,看着林菁平静得近乎淡漠的侧脸,眼中充满了困惑与探寻:“老林……我看你现在……太平静了。我这心里……就像堵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透不过气……你当初……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林菁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眼神悠远而空旷,她缓缓开口:“当初?呵……当初的情况,比你现在……只坏不好。”
她微微吸了口气,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小玉走了,家……也散了。那时候,感觉天……真的塌了。每天行尸走肉,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她顿了顿,侧过头看向蒯生男:“好在……还有黎锦。还有……外孙们。他们担起了所有,没让我垮掉。后来……慢慢也就想通了。小玉走了,这是事实,改变不了。我再怎么痛苦,怎么折磨自己,她也回不来了。”
“现在?现在就想着,一日三餐,吃好睡好,把身体顾好。尽量……不给黎锦他们添麻烦。能看着他们好好的……就行了。”
想到什么,蒯生男又忍不住哽咽道:“林妹……你还有奔头……有黎锦,有外孙……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儿子,没有孙子,连个……能指望的女婿都没有……我……我看不到一点希望……”
林菁伸出手,轻轻握住蒯生男冰冷颤抖的手:“蒯姐,话不能这么说。你不是还有璐璐吗?那孩子,心地纯善,待你是真心的好。黎锦……他虽然性子冷,但重情义,也认你是干妈,该有的礼数、照顾,从没短缺过。你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去疼,去依靠。看着他们好,看着他们的孩子长大成人……这不就是你的盼头吗?这不就……值得了吗?”
蒯生男点头:“真的……真的可以吗?黎锦……璐璐……他们……”
“人心都是肉长的。”林菁肯定地点点头,“只要你真心换真心。”
车子驶入位于江东省城市郊、环境清幽的“玉园”别墅区。
蒯生男回到房间,换了身素净的居家服,便径直来到了书房。
梁璐正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处理文件,看到蒯生男进来,立刻起身迎上前,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干妈,你们回来了。一切还顺利吗?”她注意到蒯生男的情绪似乎比出门前稳定了些。
蒯生男点了点头,脸上挤出一丝疲惫却释然的笑容:“嗯,回来了。出去走了走,和你林姨说了说话,心里……好像透亮了些,没那么堵得慌了。”
她走到梁璐身边,拉着她的手走到沙发旁坐下,目光慈爱而认真地看着她:“璐丫头,干妈有个想法……想跟你商量商量。”
“干妈你说,我听着呢。”梁璐乖巧地应道。
蒯生男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璐丫头,你……回云海去吧。回黎锦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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