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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暗色黎明（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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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沈皎月警惕起来，离陶子声两步远的距离便停下，不再往前进一步，“这可是在你家。”
陶子声看着她道：“是，你已经登堂入室了。”
沈皎月毫不在乎地笑笑说：“我是你大嫂。”
陶子声忽然怒了，上前两步对上她，压低声音威胁道：“我说过我大哥是我的底线。”
沈皎月轻笑：“那又如何？”她忽而同样凌厉地反问：“那你知道我底线吗？”
“你舅舅。”陶子声开口，他早就知道这个答案了。
“家国大义。”沈皎月说完绕开木头一样的陶子声，转身走了。
她身影优雅纤细，在走廊里划出长长的暗影，就像一条细线。
“家国大义。”陶子声重复这四个字，眼里有些无助。
家国大义、兄弟亲情，血仇爱恋，所有人都在取舍之间进退犹豫，最后义无反顾地找到一个或死或活的理由，唯有陶子声一人，在家国和兄弟之间进退维谷，取舍两难。
他是汉奸，也是大哥。
他是中国人，也是男人，无论是什么，他都不得圆满，注定就像肩膀上的裂伤，破裂渗血，自己捂住伤口，一直忘记了要上药。
沈皎月从楼下下来，规矩地坐在子天身边，看着对面坐的陶子秋，显出她温柔的一面。
她平视着陶子秋，礼貌地点点头。
“我...大嫂。”陶子秋忽而站了起来，他一时无法面对，前后反差如此大的人。
“你好。”沈皎月伸手，两人浅浅一触，都各自收了回来。
陶子天伸手搂上沈皎月肩膀，沈皎月仍是端正坐着，并未倚到他怀里去。
陶子声一直在二楼未下来，直到夜深了，沈皎月起身告辞，陶子天才笑着松开手看着沈皎月。
“明天见，俊山。”她起身往外面走去，抬手止住陶子天要送的脚步，只自己往门口走。
陶子天看着她背影，冲弟弟摆摆手，子秋领会，即刻便起身去送。
“就送到这里吧。”沈皎月回头看刚要迈出屋门口的陶子秋，眼里变了另一番神色，闪在陶子秋眼中，令陶子秋心里如清水流动，忽而开了一方从没有过的境地。
“你是学生。”沈皎月开口问他，眼里神色不变，似带着追忆、向往，还有别的什么，交杂混错透出丝丝纯来，泪水涌满眼眶，半含在眼中、未落。
子秋点头：“嗯，是。”
沈皎月嘴角一动，似是笑的。
“希望你可以学下去，你为着什么学呢？”沈皎月忽而问他。
子秋毫不犹豫，顿时来了热血，坚定地看着她答：“国家。”
沈皎月低头转过去，背对着陶子秋说了一句什么，挥手让他回去，手扶着门框出了屋门，融进茫茫夜色内。
陶子秋看着混入夜色的那一抹冷艳身影，觉得自己是认识了两个沈皎月。
九
沈皎月坐在汽车里往外看，她看着自己旗袍上的一块湿润，拿起手帕想擦又停住，看着外面漆黑夜色，唯有车前两束光晃着，还看不清楚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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