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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暗色黎明（第4页）

从他知道她身份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变了。

陶子声回想着两人曾经那些交汇，虚伪和真情就像杯子里的鸡尾酒，各占一半。

他紧守住君子防线，却在她一次主动邀请时溃然丢弃，那一次之后便如同嗅了罂粟，总想多看看她，看着她在大哥怀里笑，也看着她眼里的自己。

陶子声此时想结束这一切，可即便举墙却也做不到。

杀一个人容易，弄懂一个人难。

正在陶子声胡思乱想时，小跟班跑进来找他。

小跟班跑得气喘吁吁，拿着报纸对陶子声说：“头儿，不好了，小少爷上街游行被人拍到了。”

陶子声拿过报纸一看，正中间的正是弟弟人像，捏着报纸往外走，将报纸带风甩在子秋面前。

子秋看着哥哥，反抗和不屈写在脸上，从被压进门他就没有正眼看陶子声。

陶子声看着桌子上捏皱的报纸，质问陶子秋为什么要去做这种事？训诫他道：“这样只会给自己带来危险，然后打破大哥好不容易建起的保护圈，实际一点用也没有。”

“当然有用！不说出来国人怎么会一起起来反抗？不反抗难道要当汉奸、亡国奴！”

他掷地有声，一腔赤子情怀。

“即便我要死，也死得其所。二哥，现在敢言死，不怕死的人已经不多了，但我仍然愿意做这不多中的一个，哪怕白白流血，总也比你这样瞻前顾后要强。你到底是虚伪还是怕对不起大哥？”

陶子声打断弟弟，轻唤了一声“子秋”。

陶子秋不为所动，盯着哥哥要一个答案。

他质问子声“为什么整日说着报国，却做着汉奸走狗的勾当，一身本领的二哥为什么这么窝囊？还是说陶家就无好男儿？”

陶子声只说不是，又解释不出什么，他很怕那两个字眼，面对着弟弟就好像看到了沈皎月的眼睛，逼人锐利，让他只能回避。

就在陶子声渐渐被陶子秋逼得节节败退时，陶子天也在俱乐部被另一人逼得节节败退。

他笑看着慢慢脱衣走过来的沈皎月，伸手将人揽入怀中，纤腰入手，让人有些迷幻。

陶子天晃晃脑袋，仔细地看着站在床前的沈皎月，指着她断断续续地连不成句子。

“酒。”沈皎月举起酒杯晃晃，里面还有半杯红酒，比她唇色还深。

陶子天忽然想起什么，指着那杯酒说：“新中医院，麻醉药。”

沈皎月举着酒杯，略显惊讶地仔细盯着陶子天看，确认他身上的确已经绵软无力，一定是中了迷药，惊讶地开口问：“你知道？”

陶子天撑着床，神识已渐渐涣散：“我派人跟着你，怕你不安全。”

“你知道我买药？”

“我没想到你会用在我身上，皎月，我不爱你吗？”陶子天突然撑了起来，又倒在床上，“我是真心想跟你在一起的。老子什么女人没见过，十三岁跑码头，老子......偏偏栽在你身上。”

沈皎月冷冷地看着他：“郑国民，是你逮捕枪决的。”

陶子天看着她，竭力撑着眼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沈皎月掏出剪子俯身在床上，血从他胸腔溅出，落在沈皎月脸上，就像雪中开了朵朵红梅。

沈皎月知道他还能听得见，附在耳边说：“你是汉奸，就得死。我舅舅的命，不用你来偿，你不配，也偿不起。”

沈皎月说完立了起来，手上还拿着那把剪子，眼神冰冷地盯着门口，她要和下一个进来的人同归于尽。无论是谁，胸腔里一团烈火燃烧，沈皎月希望趁着它还未冷却，自己就倒在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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