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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有人记住了。”林陌望向窗外,“七十二块碑,三千二百一十七件善迹,还有那些重新响起的歌声……它失败了。”
“可它还会再来。”她咬唇,“而且下次,可能直接targeting你的心神。”
林陌点头:“所以我要变得更强。不是为了战胜它,而是为了让更多人能在我不在时,继续走下去。”
他取出一枚新制的糖粒??以安心草灰烬为引,七十二位讲述者的一滴心头血为媒,封入一片桃花瓣。糖成之日,空中金光一闪,仿佛有无数声音低语祝福。
“这是我留给世界的种子。”他说,“不必人人成为春风客,只要在某个寒冷的夜里,有人愿意给陌生人一碗热汤,就够了。”
***
春分当日,初圣山举行祭典。
不设高台,不演礼乐,唯有百名曾受助之人齐聚碑林,每人手持一盏纸灯笼,上书“我记得”。
子时一刻,齐齐点燃。
火光如星海升腾,映照山川。远处村庄遥遥呼应,歌声再度响起:
>“春风不来,我自吹;
>光明未至,我先燃。
>不求千古名,不畏身后骂,
>只愿此心,生生不息。”
林陌站在人群之外,静静听着。
忽然,一个小女孩挣脱母亲的手,跑向他,仰头问:“你是书里的哥哥吗?”
他蹲下身,从怀中取出那颗新制的糖,轻轻放在她掌心。
“我不是哥哥。”他微笑,“我是下一个愿意帮你的人。”
女孩紧紧握住糖果,蹦跳着跑回母亲身边。片刻后,她忽然回头大声喊:“我会记得你的!”
林陌怔住,眼底泛起微光。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所谓传承,不是名字,不是称号,不是庙宇香火,而是**一个孩子在未来某天,对另一个人说出的那句“我记得”**。
风起了,吹散乌云,月光洒满山野。
藏经阁顶,青铜古钟的裂缝中,那缕黑丝剧烈扭动,似在愤怒,又似在恐惧。它听见了太多歌声,太多笑声,太多发自肺腑的“谢谢”。它拼命挣扎,想要扩散,却发现四周金线密布,柳紫嫣以精血重绘的护山大阵,早已将它封锁于方寸之间。
它不甘地嘶鸣,却再也无法逃脱。
因为它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英雄,而是一种**生活方式**??平凡、微小、却坚韧无比。
只要人间还有人愿意在雨中为他人撑伞,它的末日,就注定来临。
林陌转身离去,身影融入夜色。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也许在北方边陲,为老兵熬药;
也许在南方瘴林,替孤儿寻医;
也许只是坐在某户人家门槛上,听一位老妇絮叨儿子的信还没到。
他是风,无形无相。
他是火,不耀不争。
他是那个永远走在路上的杂役,肩头落满尘埃,心中揣着春天。
而在这片土地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
善良不会灭亡,因为它从不曾依赖某个伟人。
它活在每一次犹豫后的伸手,每一句责骂后的道歉,每一个明知无用仍不肯熄灭的念头里。
新的一天,真的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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