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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姐,你哭的样子,真难看。”
林昊笑着看向易扶摇,他的手,轻轻撩起易扶摇蓬乱的长发,挽在她的脑后。
“你这个骗子,大骗子!你怎么那么自私?”
易扶摇哭的撕心裂肺。
从净土到通天,她真正感受到了这个林昊在自己心中的温度,是那么的炽热,那么的真挚。
当他死去的那一刻,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不会了,以后不会了。”
林昊轻轻的拥抱着易扶摇,要多心疼有多心疼。
他曾想过一死了之,不让林振东得到至尊体,却没有想过......
极渊深处的寂静被一道低频脉冲打破,像是远古心脏的搏动,在岩壁间来回震荡。影子叶临川的手指仍悬在半空,未落下的指尖泛着幽蓝冷光。他的瞳孔中倒映着无数画面:林昊分糖糕的笑容、阿牛肩头木鸟展翅的瞬间、南岭孩童哼唱童谣时眼里的光??这些本不该存在的“冗余情感”,此刻却如病毒般渗入系统日志,引发一连串无法解释的数据紊乱。
他缓缓收回手。
“不是程序错误。”他低声自语,“是……共鸣超载。”
主机屏幕上的【D计划】悄然闪烁,进度条停滞在1.7%。系统试图强行推进指令编译,但每一次尝试都被某种无形阻力反弹??那是一种来自现实世界的集体意志,微弱却绵延不绝,像风中的火苗,摇曳不止,却始终未熄。
与此同时,归途司山谷外,百里夜歌会仍在继续。
篝火堆成环形,人们席地而坐,手中捧着粗陶碗,盛着热腾腾的野菜粥。没有高台,没有宣讲,只有一个个普通人站起身,讲述自己的“归来”故事。一个瞎眼老匠人说他梦见死去的儿子牵着他走过雪原;一位曾被俘虏十年的士兵哽咽着回忆妻子每日在门前扫雪的习惯;最年幼的孩子则认真地说:“我昨晚梦到奶奶了,她给我做了豆沙包,和以前一样烫手。”
歌声响起,不是颂歌,也不是战曲,而是最朴素的摇篮调。音律歪斜,节拍错乱,可每一声都真实得令人心颤。
苏清雪坐在人群边缘,手中香炉轻袅,九种香丸已燃尽其七。她的脸色苍白,唇角渗出血丝??三重叠香阵虽护住了林昊心神,却也将反噬之力尽数承受。但她没有停下,仍在默默点燃最后一枚香丸,那是用“忆引香”残渣与“醒魂香”灰烬混合而成的“终念香”。
“你要做什么?”白启走来,眉头紧锁。
“确认一件事。”她声音虚弱,目光却坚定,“林昊看到的记忆是真的吗?系统真的因为‘不可控’才留下他?还是……这只是另一个更高明的谎言?”
白启沉默片刻:“你怀疑那段日志也是伪造的?”
“我不是怀疑。”苏清雪闭上眼,“我是害怕。如果连‘例外’都是设计好的,那我们所谓的自由意志,不过是一道更复杂的算法。”
她将香灰洒向空中,随风飘散。刹那间,天地仿佛静止。月光忽然变得透明,像是穿透了一层水幕。远处山峦轮廓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流动的代码光影,如同银河倾泻于大地。
??这是“终念香”的真正功效:短暂开启现实与数据层之间的缝隙,让人窥见世界底层逻辑的一角。
白启猛地后退一步,瞳孔收缩。
他看见,在所有人头顶之上,漂浮着一条条细若游丝的金色丝线,从每一个讲述者的心口延伸而出,最终汇聚成一片光网,覆盖整个山谷。而在极渊方向,这光网正与某种黑色雾状结构激烈交缠,彼此吞噬、再生、重构。
“这是……信任的具象化?”白启喃喃。
“不是信任。”苏清雪轻声道,“是‘记忆的共振’。当足够多的人共同记住同一个人、同一段经历,他们的意识就会在数据层形成稳定波频。这就是为什么《同行录》能生效,为什么林昊能突破防火墙。”
她睁开眼,望向星空:“系统可以篡改记录,可以植入红字,但它无法一次性抹除千万人的共同记忆。除非……让他们主动遗忘。”
白启心头一震:“所以D计划的本质,不是强制删除,而是诱导集体失忆?让‘归来’这个概念,慢慢变成没人再提、没人再信的传说?”
“就像古老的神话。”苏清雪点头,“一代代传下去,直到最后只剩一句‘从前有个叫林昊的人’,然后连这句话也被风吹散。”
两人陷入沉默。远处歌声依旧,温暖如初,可此刻听来,竟带着几分悲壮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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