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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士气涣散（第2页）

吴朗霞未动：“国公召我前来，可是为了明日布防之事？”

“不止。”杨玄感终于转身，目光如炬，“我要你做一件大事??联络山东豪杰，尤其是齐郡秦叔宝、程知节等人。他们在张须陀麾下多年，对朝廷早已失望。如今张须陀效忠朝廷，镇守洛阳，但他们未必愿意为昏君卖命。你与秦叔宝曾共事平壤，有些旧情可托。若能说动他们倒戈，或至少保持中立，洛阳之危可解一半。”

吴朗霞皱眉：“你不怕我是诈降之计，借此机会通风报信？”

“怕。”杨玄感坦然道，“但我更怕错失良机。如今四方皆敌，我能信的人越来越少。你若真想害我，早在城破之时便可引敌入城。可你没有。你选择留下来，说明你还未彻底绝望。而我需要一个懂人心、知进退的人去做这件危险的事。李建成太正，张须陀太刚，唯有你，能在刀尖上跳舞而不落血。”

吴朗霞久久无言，终是长叹一声：“你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不错。”杨玄感走近一步，压低声音，“但我也会给你足够的筹码。只要你办成此事，待我掌控河南之后，许你为河南道安抚大使，节制十二州军事民政，生杀予夺，悉听尊便。”

吴朗霞瞳孔微缩，显然动心。

但他仍冷静道：“条件诱人，可风险太大。一旦失败，不仅我性命不保，全家老小皆遭屠戮。除非……你能先给我一点‘诚意’。”

“说。”

“放我妻儿出城，送往безопасноеместо??比如你设在邙山的山寨。等事成之后，再让他们归来团聚。”

杨玄感毫不犹豫：“准。明日便派人护送他们离开。”

吴朗霞终于点头：“好，我答应你。但我有一个要求??不要让我直接现身接触秦叔宝。我可以写密信，通过旧部传递，但不能露面。否则一旦暴露，整个计划都会崩塌。”

“可以。”杨玄感露出一丝笑意，“你放心办事，背后自有我为你遮风挡雨。”

会议结束已是深夜。

杨玄感独自登上城楼，迎着凛冽夜风伫立良久。远处，洛阳城内零星灯火闪烁，仿佛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知道，这一战虽胜，却只是风暴前的短暂宁静。屈突通的大军正在逼近，窦建德蠢蠢欲动，江都的炀帝也不会善罢甘休。而最让他忧心的是??自己的军队已经濒临崩溃边缘，士气低迷，将领离心，若不能尽快打出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胜，恐怕不用敌人进攻，内部就会自行瓦解。

“大哥说我天下无敌……”他喃喃自语，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可如今，连守住一座洛阳都如此艰难。天下无敌？真是笑话。”

身后脚步轻响，李建成悄然走来，递上一件披风。

“别想太多。”他说，“只要我们还站着，就有希望。况且，你不是常说吗？真正的英雄，不是从未失败的人，而是每次跌倒后都能重新站起来的人。”

杨玄感接过披风，披在肩上，抬头望向星空。

“你说得对。”他深吸一口气，眼神渐趋坚定，“既然天要亡我，那我就逆天而行。来护儿想围城？好啊，我就让他看看，什么叫困兽犹斗。屈突通要来？那就让他尝尝邙山铁骑的厉害。至于那些还在观望的诸侯……我会让他们明白，谁才是这个乱世真正的主宰！”

他猛然转身，厉声道：“传我命令！明日清晨，全军校阅！我要亲自检阅邙山新军，祭旗誓师！从今往后，洛阳不再只是防守之城，而是反击的起点！谁敢犯我疆土，必叫他片甲不留！”

李建成抱拳领命，眼中闪过一丝敬佩。

风愈烈，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月光洒落城头，照亮了杨玄感坚毅的侧脸。那一瞬，仿佛有龙吟隐隐自地下升起，穿破长夜，响彻洛水两岸。

而在黄河渡口，来护儿坐在营帐之中，手中紧握一封刚刚送达的密函，脸色阴晴不定。函中只有八个字：

**“楚国公有伏，慎动。”**

他抬头看向南方夜空，喃喃道：“杨玄感……你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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