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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欢几何下（第3页）

只留下一句话。

“阿芷，你恨着我罢。”

“我不杀你，”他蓦地开口，“远离帝都，不要再回来。”

而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男子却是惨淡一笑：“原本不该回来的人，是你。”

“我回来是为了阿芷，并非其他。”

他是大祁的摄政王，即使在如此对立的情况下，依然不失风度。

“可是你却把阿芷推向了我，难道你不记得了？”重霄只是笑着，言语却如同淬了毒的刀，精确无比地剜开了修武多年未愈的伤口，“当年，是你放弃了阿芷远赴柔然，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我。”

“我不会再离开了，我可以陪着她。”

“可是她恨你。你可知道，即使我不爱阿芷，阿芷也不会离开我。”他向前一步靠近，俯身向他耳畔轻声低语，一字一顿，“因为她爱的人，是我。”

修武回过身看向自己的胞弟，眼中渐渐汇聚起风暴。

“你是说你骗了阿芷？”

“骗？”重霄嗤声一笑，“若不是我知道儆安将军手中还藏有七曜军的兵符，我才不会这样耐着性子陪她玩那种花前月下的游戏！”

修武屏住了呼吸，不置一词，掩藏在袖下的手却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皇兄，你是否认为，只要我离开，阿芷就会爱上你？”重霄的笑容渐渐变得扭曲，话语中极尽报复的畅快，“你事事都能赢我，唯有阿芷，你输定了！”

泛着冷光的剑锋带起一阵凌厉的风锵然出鞘，剑尖扫过重霄的锁骨，割裂了他的衣襟。他踉跄后退，却又被飞来的剑鞘击中腹部，足下失力，倒在地上。

咄的一声，宝剑钉入他耳旁的地板上。

“阿芷不是你我之间的赌注！”

修武一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握住剑柄，垂眸看着自己的胞弟，眼中却是荒芜一片，如同死灰。

“哈哈哈！可笑，可笑！！你一心为她，可她却毫不知情！！”

重霄跌坐在地上，半支起身体，仰首大笑，抬手直指向他，笑得肆意疯狂，“你，还有阿芷！你们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人！”

“重霄说得没错。阿芷，我们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人。”

夕阳斜照在水榭之上，年轻的摄政王站在小亭中，手指摩挲着面前石像的双眼，牵唇一笑，却是无限苦涩。

“当年，你为什么还要去找他呢。他分明不爱你。”

“可是，我又该以什么理由留住你？”

他轻轻拥住冰凉的石像，面颊贴上她石刻的容颜。

也罢。阿芷，我明白你的心思。

因为我也是如此地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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