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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拔余毒（第1页）

“现在可不是胡闹的时候，等回京都，再提做新衣的事情，知道吗？”苏念烟刮了一下大公主苏云巧的鼻子，继续说道：“平北王老王妃才离世，怎么说她都是你未来的婆母，你即便是装的，都得伤心几日。将那些素净颜色的衣服寻出来，给大公主换上，等出了行宫回到宫里，你爱怎么穿都成。”

“为什么，只是名义上的。”苏云巧嘟着嘴，不满苏念烟这样的安排。好在苏念烟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素来她也听苏念烟的话，即便心不甘情不愿，也愿意换上。

苏念烟看着苏云巧身边的宫女，对方受不住苏念烟的气势，赶紧拉了拉苏云巧的衣袖，带着苏云巧回屋换衣服了。“你便在这里守着，不许大公主胡乱出去。”苏念烟嘱咐明镜，让她待在院子里，“若是大公主再出去，寻个理由将她留下。”

“奴婢知道的，但长公主，您这是要出去？”明镜怕苏念烟只带杜鹃出去，若是遇到什么事情，恐照顾不周，扭头叫了小蝶跟上。明镜想着，反正小蝶是个闷葫芦，做事也妥帖，不会随意说嘴，这样的放在苏念烟身边，明镜才放心。

“事儿办完了，本该去给皇兄说一声的。”苏念烟摇了摇头，看向大公主的房间，“但听说大公主回来了，本宫不大放心，想回来看看，顺道那件事儿问得怎么样了？”苏念烟问的是谁教苏云巧说那种违背父母之命的事情。

“奴婢问过了。”明镜小心张望，并抬手，让小蝶站在远处，不要靠近。“但她也说不清楚，无论是贵妃娘娘还是顺安大长公主，都没有同大公主说过此事。但是行宫里一个老嬷嬷，私下同大公主说过话，那时大公主身边没人，等平儿她们回去，话都说完了。”

“行宫老婆子？”苏念烟轻蹙眉头，这人不仅能被武贵妃差使，也能被顺安大长公主差使，一时无法确认究竟是谁。武贵妃作为行宫名义上品阶最高的女人，行宫之中没有她差使不动的，而顺安大长公主跟着受宠的母妃多次来行宫，没准行宫之中还有她留下来的老宫人，这位老婆子就是。

“去查查，本宫倒是想知道，哪个不长眼睛的，敢在本宫头上蹦。”苏念烟冷哼一声，让明镜先在此看着大公主，等自己回来再追查不迟。明镜已经有了更好的主意，便让活泼的小青在院子里陪大公主，自己即刻动身去查，怕再晚些，那个老婆子就被人灭了口，这条线索也就断了。

“你去吧。”苏念烟颔首，又对杜鹃和小蝶说道：“你们同本宫去养心殿，少看少说，知道吗？”小蝶立马点头，老老实实跟在杜鹃身后。

“一会儿你就候在外面就行，无论遇上谁，不必搭理，即便对方来同你说话。”杜鹃额外多嘱咐了一句，然后讨好一般，问向苏念烟，“奴婢去找孟大人问问？”既然重音都说，苏念烟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去问孟宇，那杜鹃便不客气了。

“不必，现在没有不明白的事情。”苏念烟摇摇头，趁大公主出来，自己赶紧带着人往养心殿去，免得被大公主看见，又是一顿吵扰。“老王妃的事情已经从本宫手里脱手，全权交给金吾卫，本宫没有什么想知道的。”

等苏念烟来到养心殿，常公公却告知苏念烟，如今不方便见皇帝。“长公主，借一步说话。”常公公扫了一眼，候在门外的小太监们立刻紧张地低下头。苏念烟此时才觉得不对劲，养心殿静得吓人。

虽说平日，皇帝需要养病，养心殿内外都比较安静，但没有这般压抑。养心殿外的小太监们每走动一步，都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即便是常公公，说话也是尽量压着嗓子，没有拿出寻常的语气音调来。

“两位姑娘留在外面。”常公公将苏念烟领到另一侧的偏殿门外，门内隐隐传出浓烈的中药味，是那种煎煮干了药渣的味道，似乎被什么人给堆在房间里，散发出了浓烈的味道。苏念烟拿出帕子，捂住自己的口鼻。

但这只会让味道更难闻，帕子上的清香混合着药渣的臭味，搅得苏念烟头昏脑涨，一时眼前都黑了。杜鹃见苏念烟身形不稳，偷偷站在后面扶了一下，这才让苏念烟稳住身形，挺直身子，等着常公公推开门，将苏念烟单独请进去。

这间偏殿已经被改成李大夫和许太医的药房了，里面的陈设都被清空，只留下了几张椅子，剩下的地方都被堆满装药材的柜子，正当中放着三排药炉，都燃着火，门边放着两筐子堆满了药渣的篮子，难闻的气味便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李大夫并不在屋子里，反而是许太医坐在窗户边上，目光凝重地翻看手里的书籍，在许太医面前，还摆着几摞书籍，应当都是医术书。炉火上的药炉有四五个小太监，手里拿着蒲扇，手忙脚乱地看着面前的炉子。

在苏念烟身后的常公公，将门关上，请苏念烟坐到了窗户边。窗户没有开，只能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亮，苏念烟翻开了自己面前这本医术。“皇兄病重了？”这样的架势，让苏念烟不免往最坏的地方想。

她甚至已经谋划好了，若是皇帝真的病危，甚至不幸薨世，她立刻派杜鹃回宫里传消息，让太后先将大皇子扶为太子，晋武贵妃为皇后，事出突然，都可以从简办理，先将朝堂上下稳定下来，然后就要解决还被困在京都的西泽王子。

等一切障碍都清楚了，苏念烟再让行宫公布皇帝的死讯，让大皇子来灵前继位。想到此，苏念烟颇感头疼，抬手捏着自己的鼻梁，长叹了一口气，宛如一副皇帝已经死亡的悲伤之态，看得常公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长公主，陛下只是要拔除体内余毒。”常公公迟疑片刻，这才说道。看苏念烟的表情、神态，常公公大概猜到长公主做了什么计划，不由得心里一凉，直白地打断了苏念烟的遐想，“陛下这几日突然毒发，一开始李大夫还能控制住，但现在眼看恶化，只能强行拔毒了。”常公公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将具体情况说给苏念烟。

皇帝并非因为宫内炎热，才来此处修养避暑的，而是找个僻静的地方，将体内的余毒拔出来。本来是要再等一段日子，等天气凉爽些再行拔毒，便没有那么痛苦了，可不知为何，突然毒发，才成了这副局面。

而此事隐蔽，皇帝身边也只有常公公和几个心腹小太监，还有李大夫和许太医，宫里也只有太后知道此事，就连成日在皇帝身边侍奉的武贵妃，也是昨日才知道此事的。现在武贵妃正在殿内侍奉，为了防止武贵妃将此事泄露出去，只能让苏念烟代理，管着整个行宫了。

正好，苏念烟也要找那个挑唆大公主胡乱说话的婆子，如此倒也方便。

“李大夫说，拔毒的时候会异常痛苦，养心殿外有金吾卫把守，不必长公主忧心，就怕顺安大长公主、平北王和镇南王世子乱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常公公委婉地说出了，苏念烟该做什么。

管住这三个还不简单，顾枕书那边只需要自己命人带句话，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办事的，顺便还能让他盯着魏北舒，至于顺安大长公主，自己给她找些事情做便好。

“本宫知道了，请皇兄放心。”苏念烟抿着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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