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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并不重要。”阿烬轻声道,“我只是无数个不愿顺从的灵魂之一。我们死过太多次,也被遗忘太多次。但我们始终记得一件事??**当所有人齐声高呼‘是’的时候,必须有一个人说出‘不’。**”
林昭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又仿佛看到了那个梦中反复出现的玄甲少年。
他终于点头:“你可以带他走。但有一个规矩??不准教他任何功法,不准替他做任何决定,不准告诉他什么是‘正确’的路。”
“我只负责提问。”阿烬笑了,“剩下的,由他自己回答。”
***
三个月后,东荒边境。
一座破败驿站内,篝火摇曳。问蜷缩在角落,盖着一件旧袍,睡得不安稳。阿烬坐在火边磨刀,动作缓慢而专注。
忽然,问睁开眼,低声问:“阿烬哥哥,你说这个世界有很多人在等一个救世主……那他们有没有想过,也许救世主也在等他们?”
阿烬手一顿。
“什么意思?”
“如果每个人都等着别人来改变世界,那谁来迈出第一步呢?”问坐起身,眼睛亮得惊人,“就像爷爷说的,锄头也能砸碎宿命。那是不是说明,只要有人愿意动手,哪怕只是挖一口井,也算是在打破轮回?”
阿烬怔住。
良久,他轻笑出声:“你比我想的聪明多了。”
“我不是聪明。”问摇头,“我只是……听得见那些声音。”
“什么声音?”
“很多很多。”问闭上眼,“有人在哭,有人在祈祷,有人在喊‘杀了那个异端’,还有人在唱一首古老的歌……歌词是:‘守门人归来,星辰将熄’。”
阿烬脸色微变。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马蹄声,密集如雨。火光映出门缝外晃动的人影,铠甲森然,旗帜猎猎。
“找到了!”一声厉喝,“逆命之子就在里面!奉天谕令,即刻迎归东都,举行加冕大典!”
数十名修士破门而入,为首者身穿紫金道袍,手持玉笏,面容威严:“小儿莫怕,你是万民所望,乃天命之子,不必再流浪受苦。只要你随我们回去,天下太平指日可待!”
问没有动。
阿烬缓缓站起,挡在他面前。
“你们口口声声说他是‘天命之子’。”他冷笑,“可你们问过他愿不愿意吗?”
“天命岂容质疑!”紫袍人怒斥,“此子承载亿万人愿力,早已超越个人意志!这是荣耀,不是负担!”
“那我替他回答。”阿烬转身,蹲下身,认真地看着问,“你想去吗?”
问摇头。
“那你告诉我,”阿烬回头,一字一句,“凭什么?”
全场死寂。
紫袍人暴怒:“大胆狂徒!竟敢亵渎天命!”
话音未落,阿烬猛然拔刀,锈刃划破空气,竟发出龙吟般的震鸣!与此同时,问抬起小手,轻轻按在地面。刹那间,大地震动,九道虚影自地底浮现??依旧是那九位纯阴祭司!
她们环绕问而立,低语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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