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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零玲图穷匕见仙长可愿为我停留（第2页）

>欲启言脉，先断自身之声。

>欲救万人，先舍一人之命。”

“什么意思？”素言颤抖着问。

小葵却笑了。她缓缓摘下腰间画板，又取出随身携带的铜哨??那是闻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吹响时能短暂净化负面言语能量。

“我知道怎么做了。”

她将画板置于石龛前，双手合十，闭目低语：“爷爷，如果你听见，请让我替你说一次真话。”

然后，她拿起铜哨，深深吸气，用力吹响。

没有声音。

不是哨子坏了，而是整个空间的声波被抽空。连心跳都仿佛静止。但小葵的嘴仍在动，她的唇形分明在说：

“我不怕。”

与此同时，她开始作画。没有颜料，没有纸张，她用自己的血，在空气中划出线条。每一笔落下，虚空中便浮现出一段影像：闻站在言归坊废墟上朗读禁书；昭穗在雪夜里誊抄《未言录》痛哭流涕；默老师为保护拾音员挡下刺客一刀；素言第一次鼓起勇气对父亲说“我恨你”……

这些都不是历史记录，而是他们内心最深处、从未宣之于口的情感真相。

画到最后，小葵的身体剧烈摇晃，七窍渗血。但她仍坚持完成最后一笔??一朵野葵，扎根于万千话语之上，花瓣由无数微小的名字组成。

竹简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化作一道光柱直冲洞顶。岩壁上的手印逐一亮起，如同回应召唤。远处山谷传来轰鸣，仿佛大地裂开缝隙，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小葵倒下了。

昭穗接住她时，发现她失去了体温，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更可怕的是，她的喉咙肿胀发紫，像是被人活活掐住声带。

“她献出了自己的声音！”素言哭喊，“为了启动言脉，她把自己变成了媒介！”

默老师检查片刻，摇头：“不止如此。她不只是献声，她是把自己的存在作为‘语核’，暂时接入地脉系统。如果不能在十二个时辰内找到‘声种’完成交接，她的灵魂会被永久困在言脉之中，成为沉默的守护灵。”

“那声种在哪？”昭穗攥紧玉符，指节发白。

“就在那个逃亡者的后代身上。”默老师望向洞外，“我们必须找到他。”

启舌盟分头行动。昭穗带人搜寻村落周边，素言联络当地复声者打听线索，默老师则守在小葵身边，用共感力维系她与现实的最后一丝联系。

第三日黄昏，一个佝偻身影出现在营地门口。是个老头，满脸皱纹，穿麻布衣，手里拎着一只破陶罐。他不会说话，只能用手势比划。当他打开陶罐时，所有人屏住了呼吸??里面盛着半碗黑色粉末，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这是……”默老师颤抖着接过，“《口传志》的灰烬？”

老人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做出书写动作，最后指向小葵。

“你是说，这本书是你祖先烧的？他让你等这一天？”

老人再次点头，眼中涌出泪水。

就在此刻，小葵的手指微微抽动。默老师急忙俯身，只见她嘴唇艰难开合，竟发出一丝极细微的声音：

“画……给我……”

他们立刻铺开新纸。小葵用尽力气，在纸上画下一棵树??树干粗壮，枝条扭曲，叶片却是无数张嘴的形状。树根深扎地下，连接着一张巨大的网状结构。

“这是言脉主节点！”默老师惊呼，“它就在村子下方！”

当晚，众人将陶罐中的灰烬洒入地缝，按照画中所示方位布阵。昭穗佩戴双铃玉符立于中心，素言诵读历代拾音员留下的证词，默老师引导共感者集体共振。当月光垂直照下时，大地震动，一道金色光线从地底升起，缠绕树影，缓缓凝聚成实体。

那是一棵真正的“言树”??通体晶莹，似玉非玉，每片叶子都在微微震颤，仿佛承载着亿万次呼吸。

老人跪倒在地，双手捧起最后一点灰烬，走向树根。他张开嘴，虽无声，却做出最虔诚的吟唱姿态。忽然，一道清泉从树根涌出，带着古老旋律流淌而出。

第一个音符响起时，小葵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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