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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芋儿甩开他的手,按下心中烦躁道:“不用你看。”
言砚看了他片刻,懒洋洋道:“不就是想不起来吗?我少你吃喝了?你至于这样寻死觅活的吗?”
至于吗?
糖芋儿猛地侧脸看向言砚,那人还满不在乎地扬了扬好看的眉毛。
他带着隔绝人世的漠然,毫无温度地看着言砚:“与你何干?”
言砚不语,静静看着他。
糖芋儿重复道:“与你何干?!”
“与我无关。”言砚冷不丁道。
糖芋儿手指骤然收紧,心中烦闷几乎喷薄欲出,他不是…他不想听这个!
“我想不起过去!甚至连有关过去的噩梦也忘得干干净净…没有过去…连带看不清未来…你、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吗!你凭什么说我不至于?”
糖芋儿双手揪住言砚的衣襟,死死地盯着他:“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冷嘲热讽!”
言砚覆上他的手,想要把他的手拿开,却挣脱不得,他道:“放手。”
糖芋儿推了他一把,转身就走,身后传来言砚的声音:“你若走了,便不用回来了。”
“……”糖芋儿冷着脸继续走,蓦地,肩膀被人扶住了,他咬紧牙关低头,粗鲁地将肩膀上的手给拂开!
那只手坚持不懈地再次扒上来,糖芋儿忍无可忍地回身,冲言砚吼道:“你还要干什么!”
言砚抱着手臂,眯着眼睛道:“还钱。”
“……”这人简直!
糖芋儿怒火磅礴,抬手便劈向言砚,言砚早有所料,偏脸侧身,轻巧地躲开了。
被人看穿路数,糖芋儿更是恼怒,他脑海里一片混乱,想动手…想杀人…而言砚恰巧就在他跟前,他握拳重重一击,发狠似的想,这下你还能躲开吗?
谁知言砚根本没躲,拳头砸在右肩上,他不由得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摔跪在了地上。
糖芋儿愣了,担心言砚的意识压过他那团混乱的意识:“言砚!”
他惊叫一声,跑过去扶住言砚。
言砚半垂着胳膊,无奈道:“我说…你还真打?”
糖芋儿颤抖着手,想要触碰言砚的肩膀却又有所顾忌,他无措地看着言砚,语无伦次:“我…我…你为何不躲…”
言砚往前一倒,靠在了糖芋儿身上,另一只胳膊揽住了糖芋儿的后背,半无奈半迁就的声音在糖芋儿耳边道:“可出气了?”
糖芋儿呼吸一滞:“……”言砚是故意的。
“躲什么躲?我躲得开么?”言砚调侃。
糖芋儿闭上眼睛,垂首闷声道:“对不起…对不起言砚。”
言砚摸了摸自己的骨头,还好没事,他无所谓道:“谁都有无能为力的时候,自己无力,旁人也无法帮忙。”
“我师父奄奄一息时,我治不了他,原本也是能治的,但缺了一味药,我千里迢迢去求药,有个抠门死老头儿不肯给,我本能给我师父再延长些日子,可回来的路上耽搁了,回去时他就咽气了。”
糖芋儿看了眼言砚,言砚脸上颇为遗憾,糖芋儿动了动手腕,用自己发凉的指尖缠住了言砚温和的手心,言砚淡淡一笑,握住了他的手,继续道:“回去时,齐昭和三丫儿都快哭傻了,呵…”
“我当时心里特别难受,想打人,还想杀人。”言砚想起曾经的自己,忍不住笑道:“可我没有。”
糖芋儿了解那种心中堵塞而无处发泄的难受,言砚带着笑意道:“我想啊,我要是这么做了,齐昭和三丫肯定哭得更凶,而且,那样太难看。”
“把师弟师妹带大,这是我那时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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