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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滑落。
“是,我有选择。”我抬起头,声音颤抖却坚定,“我选择了这条路,就注定要背负这份罪。我不求原谅,只求不让任何人再经历同样的痛苦。沈天,若有来世,我愿为你挡千次刀剑,换你一次平安。”
话音落下,镜面轰然碎裂。
【第一试,通过。】
紧接着,第二道声音降临。
【第二试:割舍执念。】
镜中景象变幻??我看到自己站在新建的议事殿前,身穿黑袍,头戴冠冕,下方百官俯首,万民朝拜。我成了新的主宰,新的“神明”。人们称我为“烬帝”,说我终结了旧时代,开创了新纪元。
而苏清鸢站在我身边,穿着凤袍,目光黯淡。
“你赢了。”她说,“可你还记得当初为什么要反抗吗?”
我望着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影子变成了谢诚仪的模样。
【你已成为你最憎恨的那种人。】初阳子说,【权力腐蚀的不是身体,而是初心。你能否放弃这一切,哪怕意味着前功尽弃?】
我闭上眼。
许久,我伸手,摘下头顶的冠冕,任其坠落深渊。
“我不需要被崇拜。”我说,“我只需要真相活着。”
镜面再次碎裂。
【第二试,通过。】
第三道考验降临前,天地寂静。
【最后一试:接受虚无。】
镜中一片漆黑。
【当你毁掉一切谎言,打破所有规则,推翻所有权威之后??你是否还能找到值得守护的意义?如果没有神,没有法,没有善恶标准,只剩下你自己,你还会继续走下去吗?】
我站在黑暗前,久久不动。
我想起了母亲被洗脉而死的那个雪夜,想起了沈修罗临终前写下的“小心崔无咎”,想起了黎娘说“我想看樱花落在海面上的样子”。
我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握住剑时的誓言:**此生不为权贵执刃,只为弱者发声。**
“意义从来不在外面。”我终于开口,“它在我每一次拔剑的理由里,在我拒绝跪下的姿态里,在我相信‘不该如此’的每一瞬里。就算世界归于虚无,只要还有一个孩子敢于质问‘为什么’,那就值得我走下去。”
刹那间,心镜彻底崩解。
一道金光自天而降,凝聚成一枚古朴印章,缓缓落入我掌心。那是“初阳印”,温润如玉,却重若千钧。
【你通过了。】初阳子的声音带着欣慰,【从今日起,你不再是叛徒,也不是魔头。你是‘守序之始’??新的法则缔造者。】
“但我不会制定新律。”我说,“我会拆掉所有的门,让每个人都能看见深渊,也能选择光明。让他们自己决定,要不要走那条最难的路。”
他笑了。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觉悟。】
数月后,南方传来消息:苏清鸢在旧金阳卫遗址上建起一座学堂,名为“问心院”,教授律法、历史与思辨之道,不限出身,不论灵根。第一批学生中,有曾被洗脉的孤儿,也有长老会子弟。
黎娘来了,带来南境第一株漂洋过海的樱树苗,亲手种在院中。
叶昭破例现身,只说了一句:“若早知世间有此路,我何必执剑三十年。”
我站在昆仑之巅,遥望东方朝阳。
手中酒壶倾倒,最后一滴酒洒向风中。
“今天也在努力做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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