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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熟人作案4k（第2页）

>换尔等平安度日；

>吾魂永困此阁，

>不问因果，不求来生。”

书架开始移动，一道隐秘门户缓缓开启，露出其后层层叠叠的阶梯，向下延伸至不可测的深渊。墙壁上布满指纹般的刻痕，全是同一个字反复书写：**忘**。

“归忆阁从来不止是一座机构。”陈昭低声，“它是活的。由历代自愿献祭记忆之人构筑而成的精神坟场。它们不吃血肉，只吞认知。每一代掌权者以为在利用它，实则早被它渗透。”

沈知白终于明白为何羽笔会干涸??不是她不信真相，而是整个国家的记忆系统已被寄生。人们越是试图记住，就越快遗忘；越是追问，答案就越模糊。就像伤口不断结痂又被撕开，最终只能麻木。

她握紧竹笔，一步步走下阶梯。

深渊底部，是一片镜湖，湖面倒映的不是人脸，而是每个人最不愿面对的片段：将军看见自己屠城后笑着分赃，学者发现自己毕生著作抄袭亡友遗稿，母亲意识到她对次子的厌恶源于他长得太像施暴的父亲……

而在湖心岛上，坐着一个披发男子，手持朱砂笔，正一笔一划地涂抹湖面影像。他抬头望来，正是星图中的年轻摄政王。

“你来了。”他说，声音像是从地心传来，“我知道你会来。因为只有你还能分辨，什么是该忘的痛，什么是不能丢的真。”

沈知白站在湖岸，寒风吹乱她的白发：“你为什么不反抗？任由归忆阁吞噬一切？”

“我试过。”他苦笑，“我烧过它的典籍，斩过它的执事，可只要还有人宁愿忘记，它就不会死。它靠‘逃避’存活，而逃避，是人性最深的本能。”

“那你现在做什么？”

“擦镜子。”他指着湖面，“让那些愿意直视自己的人，至少看清一次。然后由他们决定，要不要把这份清醒传下去。”

沈知白沉默良久，忽然问道：“你后悔吗？当初选择背负所有黑暗？”

他摇头：“我不后悔。但我错了。我以为沉默是保护，其实沉默才是共谋。真正的守护，不是替人承担记忆，是教会他们如何与真相共处。”

湖面微澜，一道光自天而降，竟是陈昭的身影完全脱离实体，化作一道纯粹的意识流注入沈知白体内。她脑中轰然炸响，无数被封锁的记忆奔涌而出??她五岁那年，母亲深夜焚毁家书，哭着说“别问”；十二岁入修史院，师傅临终前塞给她一枚刻着“问”字的铜钱；二十岁第一次主持问屋，一名老妪跪地哀求：“大人，求您也让我忘了罢！”……

她终于看清：她不是偶然走上这条路的。她是被无数不肯闭眼的灵魂选中的执笔人。

她拔出竹笔，割破手掌，鲜血滴入镜湖。湖水顿时沸腾，倒影尽数碎裂，化作万千光点升腾而起，顺着阶梯冲向地面。

“你在做什么？”摄政王震惊。

“重启问屋。”她声音坚定，“不再是由上而下的‘安抚’，而是自下而上的‘觉醒’。我不再替任何人决定该记什么、该忘什么。我要让每个普通人，都有能力面对自己的阴影。”

血光蔓延至图书馆顶层，羽笔猛然昂首，笔尖喷涌出赤金色墨浆，如江河决堤，顺着井口奔流向外。这一回，墨雨不再是问题的种子，而是**一面面流动的镜子**??落在屋檐，映出主人私藏的贪污账本；滴在市集，照出商贩短秤时内心的挣扎；洒向宫廷，显现出嫔妃们微笑背后的算计与恐惧。

人间陷入短暂的混乱。有人怒砸镜影，有人掩面痛哭，更有夫妻相拥而泣：“原来你也一直害怕？”

但七日后，奇迹发生了。一座村庄自发组织“坦白会”，族长当众承认祖父曾屠杀邻村幸存者；一所书院学生联名上书，要求重审三十年前冤案；连禁军营地里，也有士兵站出来揭露高层克扣军饷的黑幕。

沈知白立于启问原高台，望着远方升起的缕缕青烟??那是人们焚烧虚假家谱、伪善誓言的火焰。火光中，她仿佛看见陈昭站在风里，对她微笑点头。

她取出《未烬集》的钥匙，当众熔毁。

“从今日起，没有秘典。”她朗声道，“所有真相，皆属天下。你可以选择不看，但无人能替你决定‘不该知道’。”

台下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回应。百余名问士同时举起无柄之简，齐声诵读新订的《问者戒》：

>“我不以真相反制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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