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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逃离（第2页）
“阿鸣！”陆白厉喝，“快退！不要靠近门户！”
但已经晚了。
一声凄厉尖啸自地底爆发，整个裂谷剧烈震荡，骨粉飞扬如雪。青铜圆环光芒闪烁不定，仙藤枝条剧烈摇曳，叶片竟开始泛黑枯萎。那股“空”的感觉迅速蔓延，连空气都仿佛被抽离，形成一片真空领域。
紧接着，一只手掌破土而出。
那只手苍白如纸，五指修长，指甲漆黑如墨。它缓缓撑起身体，露出一张与陆白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双眼全然漆黑，无瞳无光，嘴角挂着诡异微笑。
“我是你。”那“陆白”开口，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我是你本该成为的样子??无需牺牲，不必痛苦，永远活着。”
陆白浑身僵冷。
这不是分身，也不是幻象。这是他在虚渊中的“倒影”，是由他所有恐惧、犹豫与不甘凝聚而成的“另一个自己”。正如韩昭曾堕落一般，此刻的他也正面临同样的抉择：是继续守在这片死地，耗尽一生维持结界？还是抛弃责任，回归人间，享受荣华与自由？
“你可以走。”那倒影轻声道，“只要你愿意交出镜主印记，我就替你留下。世人不会知道区别，阿鸣也不会怀疑。你……可以重新活一次。”
陆白死死盯着对方，手指紧紧攥住青云剑柄。
他知道，只要一瞬间的动摇，就会万劫不复。
“你说得对。”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我确实害怕。我怕孤独，怕遗忘，怕再也见不到阳光。但我更怕的是??当我死后，这片土地再次陷入黑暗，而没有人愿意站出来。”
他缓缓拔剑，剑锋指向那倒影。
“我不是你。我是陆白，伏虎营第七队斥候，阿鸣的兄弟。我的命，早就交给这片大地了。”
话音落下，青云剑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银辉，与心口印记遥相呼应。刹那间，整座青铜圆环轰然升起，化作一道螺旋光柱直冲天际。仙藤根须疯狂生长，缠绕其上，竟在空中织成一面巨大的铜镜虚影??正是古镜全盛之时的模样！
“你以为镜主只是一个人？”陆白冷笑，“错了。镜主是信念，是传承，是无数人用性命点燃的火种！”
他双手结印，引动全身精血，将最后一丝生命力注入镜影之中。镜面涟漪荡开，映照出一幕幕画面：北境雪原上，伏虎营将士并肩迎敌，血染寒甲；药园禁地里，老营主临终前将玉盒交予少年陆白，眼中含泪；还有阿鸣倒在血泊中，手中仍紧握断枪，嘴唇无声开合??“别丢下我”。
这些记忆，不只是他的过往，更是所有为守护苍生而逝者的执念汇聚！
“以吾血为引，以吾魂为契！”陆白怒吼，“今召历代镜主英灵，共镇虚渊！”
轰??！！
镜影炸裂，万千光点洒落，每一粒都化作一名模糊身影，或持刀，或执杖，或披麻衣，或着战铠。他们无声伫立于光阶两侧，宛若列阵待发的英灵军团。而在最前方，一道身穿黑袍的老者缓步而出，手持一面布满裂痕的古镜，正是初代镜主留下的传说之影。
“后辈。”老者声音苍茫如风，“你已通过考验。”
陆白跪地叩首：“请助我封门！”
老者点头，抬手将古镜投向深渊。其余英灵亦纷纷解体，化作流光汇入其中。刹那间，一道横贯天地的青铜巨门自虚空中浮现，门上雕刻山河日月、众生百态，中央镶嵌着那枚不断搏动的印记，宛如真正的心脏。
虚渊的倒影发出不甘嘶吼，却被强行拉回地底。那苍白的手掌寸寸崩裂，最终化为飞灰。
当一切归于平静，陆白已奄奄一息，倒在圆环中心，唇角溢血，视线模糊。
“陆白！陆白！！”阿鸣的声音由远及近，“坚持住！我这就进来救你！”
“不行！”陆白拼尽全力大喊，“结界需要两人共同维系！你现在进来，门户就会彻底关闭，再无人能传递消息！你要在外面等……等着下一个镜主出现！”
阿鸣怔住，泪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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