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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龙君逃离（第3页）

十年间，这里走出医师、工匠、说书人、起义领袖。有人说她是问真君化身，她只笑答：“我只是把别人丢掉的‘我’，还给了他们。”

又逢冬至，极光再现。

这一次，雪原上的问天木投影竟缓缓移动，最终停在一座废弃书院遗址上。半夜，地面隆起，一根晶莹藤蔓破土而出，顶端开着一朵银花。花蕊中浮现金字：

>**“教育的目的，是让人学会听话，还是学会提问？”**

翌日清晨，一群孩童自发聚集于此，用炭笔在墙上续写答案：

>“要是老师不说真话，我们就自己查！”

>“长大后我要写一本《小孩经》，专门骂骗我们的大人！”

>“我想问孔夫子一个问题：您小时候也被逼背书吗？”

此事传开，天下震动。

八百学子联名上书，要求开设“疑课”，允许学生挑战教谕。官学起初镇压，焚书抓人，可每当夜深，教室黑板自动浮现血字问答：

>学生问：“为何不准我们思考？”

>黑板答：“因为掌权者害怕你们看清。”

三个月内，十七名监学暴毙，autopsy发现心脏表面长满微型莲花，花心皆有一字??“问”。民间传言，这是问真君降罚。

然而，就在“问潮”席卷九州之际，南方某小镇发生异事。

一名老农挖井时掘出一口铁棺，打开后里面并无尸骨，唯有一面铜镜，镜背铭文：

>“照见他人易，照见己心难。”

>“持此镜者，可见谎言。”

起初无人在意，直到村长用它照向自家猪圈，竟看见猪群口吐人言：“我们前世都是欠债不还的贪官，今世轮回赎罪。”吓得全村焚香叩拜。后来有人拿它照妻子，发现她正用眼神和邻居私通；有人照孩子，听见心里默念：“我恨爸爸打妈妈。”恐慌蔓延，家庭破碎，邻里互疑，短短半月，小镇自杀十七人。

消息传到孤岛，问真君闭关七日。

出关时，他手中多了一柄木尺，上刻：“量人先量己，责外先责心。”他遣使者携尺赴镇，立碑告诫：

>**“真相若无慈悲承载，便成另一种暴力。”**

>**“你可以追问世界，但请先确认：你是否有承担答案的胸襟？”**

随后，他亲自前往小镇，在祠堂前点燃一堆火，将铜镜投入其中。火焰腾起瞬间，镜中浮现出无数张哭泣的脸??全是历代因“揭露真相”而害人致死的“正义之士”。他们的嘴一张一合：

>“我们以为自己在破除虚妄……”

>“其实只是把别人的面具撕下来，贴在了自己脸上。”

火熄后，灰烬中生出一朵纯白问心莲，花瓣上写着：

>“最大的谎言，是相信只有别人才会撒谎。”

自此，“问之道”进入新纪元。

不再一味鼓励质疑，而是强调“问的修养”：

-不为逞能而问，不为攻击而问，不为标榜清醒而问。

-每提一问，须自省三遍：“我是否也在逃避类似问题？”

-若问题伤人，须亲手抚平伤口，否则不得再问。

百年后，中原大地已无传统宗门。

取而代之的是遍布城乡的“问舍”??白天是学堂、医馆、仲裁庭，夜晚则是辩论场。人们围坐一圈，轮流提出困扰已久的问题，其他人不急于解答，而是反问：“这问题背后，你在守护什么？又在害怕失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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