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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晋东闷闷地脚尖踢了踢椅子,才说:&ldo;好啦,想你。&rdo;顿了顿忍不住又要说:&ldo;你真恶心。&rdo;
孔扬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
那边又有人喊了一声孔扬。
孔扬应了一下,李晋东就隐约听到他的脚步声。&ldo;看来你确实忙着呢。&rdo;
孔扬笑道:&ldo;不忙,就赶场子。正好路上和你说话。&rdo;
李晋东愣了愣:&ldo;那你旁边有人吗。&rdo;
&ldo;怎么?&rdo;
&ldo;你说的那些话……&rdo;
孔扬又笑了:&ldo;你放心,他们听不见。&rdo;顿了顿又道:&ldo;再说听见了也不知道你是谁啊。你不用担心。&rdo;
李晋东登时想起早上田甜跟他说的话。他立刻又觉得别扭了。孔扬虽然对他理解宽容,但如果他一直这样不愿承认下去,孔扬还能撑得住吗?
&ldo;我……&rdo;
他想了想,还是道:&ldo;你觉不觉得我不负责任?&rdo;
孔扬在那边很明显地一怔。
李晋东坐到床上。小时候一直睡着的棕绷床,在这会儿还颇有弹性。上边铺的床单印着星际迷航的图案,这条床单还是孔扬送给他的,大概高中时候,孔扬从北京带回来。李晋东那时候狂迷星际迷航,从孔扬手里一把就把床单抢过来了,孔扬也不生气。
李晋东盘起腿,手肘撑着大腿,脑袋歪过来看着自己的房间。墙上贴的海报、书桌上堆着的几本漫画、地板上花纹奇怪的地毯……几乎每一样都和孔扬有关系。他现在才忽然发现,孔扬在他的生活里,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已入侵得不成样子。
如果孔扬真的离开,他的人生又会变成样子?
电话那边孔扬终于又开了口:&ldo;又有谁和你说些有的没的了……&rdo;
李晋东有些赧然。孔扬果然神机妙算,一听他这种口气就知道他是听了别人说的话。
他搔了搔鼻子,道:&ldo;没什么……我就问问你嘛。&rdo;
孔扬就说:&ldo;也不能说你不负责任吧……&rdo;
李晋东脖子后边汗毛立刻一耸:&ldo;所以你也这么想过?&rdo;
孔扬苦笑两声:&ldo;你喜欢我,又去和田甜那些人搅在一起,这不能算是负责任吧。&rdo;
李晋东只好语塞。
&ldo;其实我也知道……你害怕。我也害怕过,阿东。所以我明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可我就是不说。&rdo;
孔扬的声音低低的。
&ldo;如果我们真的能就这么断了……那反而是负责任了。对彼此,对这个社会。那一定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rdo;
&ldo;但是我们断不了……&rdo;李晋东喃喃。
&ldo;是啊。&rdo;
孔扬叹了口气。
他叹出的那口气像是能从手机里飘出来,弄得李晋东的耳朵一痒。
&ldo;我会等你的,阿东。&rdo;
孔扬道。
李晋东握着手机,一时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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