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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状况,绝不会发生在战斗开始的时候,但当龙鹰纵横甲板,似入无人之域,帅舰内外煎熬,饱受摧残,敌人的士气一挫再挫,其击杀双斧手之举,如压断骆驼背脊的最后一根稻草,丧尽敌胆,连穷凶极恶的白牙仍难幸免,其他人更不用说。
“轰!”
江龙号出现左后方,巨轮辗螳螂般拦腰撞在尾随的另一艘走舸处。
被撞个正着的走舸玩偶般打着转,再撞在帅舰左尾舷的位置。
帅舰何堪摧残,倾侧入水。
白牙一声“扯呼”,个个恨爹娘生少了一双腿,跳水逃命。
忽然间,龙鹰和公孙逸长等人间,没半个敌人。
龙鹰将雷霆击抛过去,公孙逸长接着时,龙鹰喝道:“勿贪功,返船去!”
说毕一个大侧翻,没入离右舷五丈外的水里去。
入水前,龙鹰有十足的把握,可在水里取白牙之命。
入水后,方知自己如何愚蠢,且是中了白牙奸计。他的畏战而逃,根本是装出来的幌子、诱敌之计。
水底下的白牙,脱胎换骨,变成另一“凶物”。论“血手”,白牙逊田上渊一、二筹,但对水性的熟悉和下过的工夫,则远在田上渊之上,够资格做田上渊的“师公”有余,若高辈份代表更高的武功。
傲视当世的水底功夫,加上从田上渊处学来能称霸水中的“血手”,两相结合,可想象水内的白牙多么可怕和危险。
想当年白牙在大河上游中伏,船沉人亡,得他一人逃出生天,其时向任天等肯定有在水底对付白牙和手下众贼的准备,仍被他借水遁逃,从此点可推测他的水底功夫,有过人之长,南方以水底功夫称冠的向任天,也逊他一筹,截不着他。
今天他得田上渊传以“血手”,在水内如虎添翼,难怪在水战里他可以不留活口,因即使遁入水里,仍要飮恨在他手上。
船在沉没中,已成不可挽回的事,白牙索性来个率众投河,引龙鹰等追来。而即使他们不追他,龙鹰等始终须步其后尘,掉进水里来,白牙便可以己之长,对敌之短,择肥噬之,杀一个得一个,如能就这么宰掉“范轻舟”,那非但没输掉这场水战,且为震惊中土的大胜利。
龙鹰确有轻敌之意,虽然刚才殚思竭智,加上对方应变及不上自己,完成摧毁敌方帅舰的战争目标,然辉煌的战果,一时冲昏了头脑,忘记了符太的警告,就是“血手”在水内的可怕威力。
于三门峡之时,水内的田上渊没想象里般的可怕,皆因有无瑕牵制着田上渊,等若两人在水下夹攻对方,令老田发挥不出“血手”的威力。亦因而形成个错觉,令龙鹰认为水内的白牙,因在“血手”的功力上逊于田上渊,比之远有不如。岂知能将“血手”融入本身水性功底内的白牙,在水下比之田上渊,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幸好龙鹰触水前,先一步生出警觉。
警号来自魔种的灵应。
侧翻入水前,他的灵觉一直锁紧白牙,清楚他偕手下们从水下潜往靠西岸的走舸舰,故此他的落点,刚好可将他们截个正着,但在快触水前的剎那,白牙倏地在他的感应网上消失个无影无踪,敲响警锣。
尤幸如此,否则他怕要死第三次。
无可抗御的庞大压力,来自四方八面,强如龙鹰也给挤得脏腑欲裂,且不明白白牙如何办得到。
翻入水里,宛若翻进白牙精心布置的水陷阱,被他完全锁紧死锁。不由心里庆幸,先前是福至心灵,着公孙逸长等勿贪功,从左舷一方返江龙号去,他们的水上功夫,比起懂“血手”的白牙,是汪洋与河溪之别,碰上自己现在遭遇的,将只余待宰的份儿。
脚下头上,入水逾十尺的当儿,早有准备的龙鹰双掌上托,掌心发出两股散射的魔气,与头上的河水相互作用,生出庞大的反撞力,另一刻脱困而下,双脚触及河床。
他虽看不见白牙,因其在水内的视野之外,又没法凭感应锁紧他,却从水的异动,直觉他恶鱼似的从背后游过来,几是贴着河床,其灵活如神处,教人难以置信。难怪他能瞒过自己的灵觉,因已与河床结为一体。如此水底功夫,闻所未闻。
他直踏河底,正是魔种式的本能反应,只有在水里能立足“实地”,始有与白牙较量的资格,否则势陷捱揍之局,且肯定捱不了多久。
“血手”的攻击又来了。
水下和水上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天地。
一般武器,即使如水刺般专用在水里的兵器,亦因水的压力变得不切实际,还会影响速度。愈深进水里,压力愈大,游动愈困难,视野、听觉大受影响,又难闭气。任你功力盖世,气劲的作用也因水压大打折扣,发挥不出陆地上一半的威力,于深达二、三丈的水底,此况尤甚。
深谙水性和在水内没下过苦功者之别,就是对这个水内世界适应力的高低之分,前者不但可掌握水的性情,还可以反过来利用水性,像恶鱼般对从陆上掉进水里来的猎物,大快朵颐。
白牙现在正是这么样的一尾恶鱼,“血手”是他的利齿。
龙鹰首次没法知敌,对“血手”的认识能起的作用微乎其微,如刚才般水压从四方八面挤来,便超出他理解的能力,故此对白牙下一轮攻击,压根儿无从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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