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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第1页）

黄菊问：&ldo;你带这么大个包袱干啥？搬家呀？&rdo;

&ldo;对，这回来了就不走了，你不是要做俺的干娘吗？赖住你了。&rdo;钱志红妊娠反应很厉害，请了半个月的病假。

黄菊打量一下志红的身板，说：&ldo;是不是又有了，几个月了？&rdo;

&ldo;两个月了。&rdo;钱志红在联国面前有点害羞。

姚联国倒无所为，说：&ldo;大嫂给志红做点好吃的，补养补养身子。志红，你去把孔庆辉给俺叫来，俺与他商量刚才那个事。&rdo;

孔庆辉正在地里点种棉花，听钱志红说姚联国找他，必有急事，拨腿就跑，眨眼间到了姚联国家。姚联国把打捞姚春德的尸骨的想法讲给孔庆辉听，并说：&ldo;如果井中有人的尸骨，说明小四害春德是事实。将尸骨捞出来买口棺材埋座坟，将小四送交公安局依法处置。如果井中没有人的骨头，说明姚春德还活着，而且就在邢武县城指挥揭发姚联官，大字报上的材料就是春德提供的。小四先关押着，暂不送公安局，设法找到春德弄清实情再说&rdo;

孔庆辉完全赞成姚联国分析的情况，马不停蹄地组织了四个小伙子带上绳索和水桶，赶到双吕村南破窑方内，很快找到了那眼苦水井，四个小伙子轮流下井，把井底的淤泥用水桶捞了个干净，除了找到两只担杖勾和一个破水桶，没有发现有任何动物的骨头。

晌午大错时分孔庆辉带着四个人空手而归，独自一人来找姚联国说：&ldo;井中没有人骨头。&rdo;

&ldo;是不是有人打捞过？&rdo;姚联国问。

&ldo;没有。&rdo;孔庆辉肯定地说，&ldo;井口边上没有捞东西的任何痕迹。&rdo;

姚联国说：&ldo;庆辉，你想办法到县城《红三司》总部去打听，要么春德就在总部，要么知情人在总部，如果姚春德还活着就在邢武县，《红色军》的人一定在设法抓捕他，若被《红色军》逮住，姚春德的性命难保。&rdo;

孔庆辉面带难色，说：&ldo;县城里乱成了一锅粥，各派之间剑拨弩张戒备森严，弄不好将派去的人给抓起来。&rdo;

姚联国思考一下说：&ldo;将任务交给姚黑蛋，他是农民造反团的头头，又与《红三司》是一派，叫他带上几个人去访问《红三司》总部，以姚联官做法码，要求见他们的司令，如果不叫见，就提出将姚联官送回他们总部，如果能见到他们的司令，就说咱们在双吕村南的苦水井内没捞到人骨头，难以断定姚联官杀害了姚春德，看他们怎么答复，从中总能摸到点蛛丝马迹。&rdo;

孔庆辉说：&ldo;黑蛋太直太冲，恐怕完不成任务，要么叫张大花去，她心眼多，又是造反团的副团长，烈属，妇道人家可以与他们纠缠。&rdo;

&ldo;也可以，事不宜迟，赶明就走。&rdo;姚联国非常担心姚春德的处境。

太阳擦山边的时候蓝梅从娘家回来了，专门来到大嫂这院找钱志红打听：&ldo;白天有没有人来找你二哥？&rdo;

钱志红不愿撒谎，被黄菊抢先回答了蓝梅，说：&ldo;老二一天可老实呢！没出门也没人来找，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别整天在脊梁上布来着，没那么血乎！&rdo;

蓝梅的心病天天挂在嘴边上，黄菊一起头她嘟囔起来就没完：&ldo;他坏事都坏在臭嘴上，五七年……你说不管严点沾吗？他是个政治迷，三句话不离国家大事，什么大跃进……这个政策那个方针，他都要发表一通议论，祸从口出，这次蹲了五年监狱，还不改……&rdo;

&ldo;俺看二哥挺好一个好人。&rdo;钱志红说。

&ldo;你说好有啥用？&rdo;蓝梅说起话来不顾忌任何人，说，&ldo;你们那口子可不这么看，把亲哥哥往死里整，你也管不了他，你说这个有啥用……&rdo;蓝梅嘟嘟囔囔回了家，进门口将两道门插棍儿都卡牢，还搬动一根檩条将门顶死，才放心地回了屋，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北屋门也插个牢靠。姚联国正和儿子亮亮逗乐，见蓝梅插北屋门，便说，&ldo;在监狱里也有放风的时候，在家中一点自由也不给呀？&rdo;

&ldo;不给。&rdo;蓝梅坚定地说，&ldo;监狱里好你还回监狱里去！&rdo;

姚联国说：&ldo;天刚马虎眼，俺一会要解手。&rdo;

&ldo;尿盆子在门后边，两黑家也尿不满。&rdo;蓝梅寸步不让。

天黑了，蓝梅点着煤油灯，脱鞋上炕将针线活笸箩端在怀里，从一块布头上拔出一根寸针，抽了一条白线要逢单衣，将线头在嘴皮上湿湿，用食指和拇指捻了几下，将钢针举在花生米大的油灯前，头向后趔趄着，戳了多次引不上针，姚联国得腔地说：&ldo;引不上针吧？不服老不行啊！亮亮，你娘是个瞎子。&rdo;

&ldo;俺娘不是瞎子。&rdo;亮亮不和他爹是一溜儿。

&ldo;亮亮，你爹坏，来给娘引上针。&rdo;蓝梅说。

&ldo;爹不是坏人是好人。&rdo;亮亮也不帮娘说话。从姚联国身上爬过去，帮娘引上针，转回身来骑在爹的肚子上。

鸡叫了两遍，天还没有亮的迹象，咚咚咚！有人急促地敲街门，接着是哐当！哐当地撞门声，咚！咕咚！有人从墙头上跳进院里，姚联国动作快刚打开北屋门，就有三只手电筒直射在他的脸上，不容分说，有人吆喝一声：&ldo;他就是姚联国，带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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