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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第1页）

&ldo;有件事俺给指出来，希望你能说清。&rdo;石头极其普通的两句话，在姚联官看来好似钢锥扎心，没等姚联官说话，石头用那布满田埂的手从兜内掏出了那块奇形的刮斗板放在桌子上，说：&ldo;这是什么？是咋回事？&rdo;

姚联官抱在胸前的双臂成了用钢丝缠在一起的木头棍子。不知怎么摆放才好，脸上的麻子开始挤疙瘩，鼻尖上立刻淌起了汗珠，心里犹如开水锅，血液顿时沸蒸到一百度，脑神经以每秒兆周的频率振荡着，别看在这一霎那之间，姚联官想了很多：&ldo;说不知道？不沾，站长肯定是从仓库里拿出来的，仓库保管员不知道？那不是自欺欺人；说知道？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就得当下说清；说没用过？不用它，在仓库里放着干啥？不能吃；承认错误？照实说？不沾，这可不是小错误，是坑害百姓，是贪污行为，是犯罪！不能轻易承认。都怪自己粗心大意，这些日子被郑美娟迷得昏了头，有一得就必有一失。也怪那日回家奔丧走得太促忙，没有锁在抽屉内，大意失荆州，后悔晚矣！狠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突然，姚联官脑海里闪出一个念头，对了，这样回答：&ldo;啊！石站长，你问这块刮斗板呀！何必这么兴师问罪，大惊小怪？这是过去用过的旧刮板，受潮走了形，原先一直在抽屉里锁着，那天俺拿出来准备烧掉，谁知叔叔死的突然，俺走的促忙，忘记放回抽屉。石站长回来后在仓库的桌子上放着吧？废品，自从发现走形后再没有使用过。现在籴粜粮食用的那块正规的，就在仓库的抽屉里锁着。石站长，你是怀里揣茄子，多心了，这点觉悟俺还是有的，不要从门缝里瞧人，把小弟瞧扁喽。&rdo;

&ldo;是俺多此一举？冤枉你了？&rdo;石头话语中包含愤怒。

&ldo;起码是小题大做，或叫一叶障目，没调查清楚就乱猜疑。&rdo;姚联官以攻为守。强辞夺理地说：&ldo;没有调查就没能发言权。&rdo;

&ldo;你平时用哪一块刮板？&rdo;

&ldo;用在抽屉里锁的那一块。&rdo;

&ldo;给你大门钥匙，去把它拿来。&rdo;

姚联官很快将另一块刮斗板取来，和石头从衣兜内掏出的那一块并排在毛泽东、朱德的挂像前，好象是请国家主席和总司令做见证人，一块四边整齐的长方型，一块像弯曲的包子。

姚联官指指非常正规已磨得溜光的刮板说：&ldo;俺用的是这一块。&rdo;

&ldo;对，应该用这一块。&rdo;石头面带愠色。

&ldo;石站长，你也不是没卖过粮食，你不是也用这一块吗？&rdo;

&ldo;没错。联官，俺问你，这块凸凹不平的刮斗板你用过没有？&rdo;

&ldo;没有，没有。&rdo;

&ldo;不用它你保留着它干啥用？&rdo;

&ldo;刚才俺已说过，原来放在抽屉内忘了，发现变形后准备烧掉，那天没来得及。&rdo;

&ldo;这块正规的刮斗板为啥在抽屉内锁着，这块坑人的刮板为什么在外边？&rdo;

&ldo;你还叫俺说几遍，这块走形的刮板受潮走形后，一次没用过，就连这块好刮斗板也是用完就锁起来，以防在外边受潮。&rdo;

&ldo;这两块刮板哪一块是先做的，哪一块是后做的？&rdo;石头问话时用深邃的眼睛瞅着已经恐惶的姚联官的小眼睛。

&ldo;当然是变形的在先，正规的在后，这块现在用的刮斗板是发现原先那一块走形了，才去另做了一块。&rdo;

&ldo;这块变形的刮斗板是什么木做的？&rdo;

&ldo;好像是槐木，木头色发黄。&rdo;

&ldo;为什么宽面不变形，窄面走形了，这可能吗？你不觉得奇怪？&rdo;

&ldo;哪谁知道，木头一受潮定不准咋变形。&rdo;

&ldo;不要在自圆其说了，越说漏洞百出。这块刮斗板是故意做成这个样子的。&rdo;

&ldo;石站长不要妄下结论，这样不好。&rdo;

&ldo;这块变形的刮斗板是谁做的？&rdo;

&ldo;忘记了，可能是俺村姚六成给做的。&rdo;

&ldo;联官，不要自作聪明，俺再给你一个主动承认错误的机会，你再想想，你为什么要做一块坑人的刮斗板？从什么时候开始用的？用过多少次？粮仓里多余出来的粮食哪里去了？&rdo;

姚联官被石头诘问地张口结舌，但仍然顽固不化，知迷不悟，他想，不能这样被动地被石头盘问下去，万一说漏嘴就露了馅，必须以攻为守，说：&ldo;石站长怀疑俺营私舞弊对不对？&rdo;

&ldo;需要你自己觉悟？&rdo;

&ldo;你有什么证据？&rdo;

石头用力嘬着玉石烟嘴，好象一口要把它连烟杆一起吞到肚里。

&ldo;俺身正不怕影子歪，你不能诬赖人，今格你拿不出证据，俺跟你没完！&rdo;姚联官说话的口气非常硬，想以此将石头吓唬住。

石头不语，想看看姚联官怎么样表演，然而怒火中烧，右手紧攥着拳，手背上的青筋鼓成了大堤。

&ldo;你说话呀！刚才还盛气凌人，怎么一下子蔫了？你不要以为俺是橡皮脑袋瓜儿，想咋捏就咋捏？你不要以为俺是根豆芽，想啥时候吃就啥时候吃？&rdo;

石头额头上的青筋气得暴出一指多高，青筋内的血浆都快崩出来了。

姚联官以为将石头镇出了，将小黑眼珠死死盯着石头，气势汹汹，语言更加咄咄逼人：&ldo;石站长，有话快说，俺没工夫陪着你瞎扯。俺早就知道你看着俺不顺眼，觉得俺碍手碍脚，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干脆行使你手中的权力，要么将俺开除回家，要么把俺调出双吕粮站，不要整天疑神疑鬼地摆制人，把关系弄掰喽，大家的面子都不好看，吃亏的可定不准是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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