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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第 28 章（第1页）

凭什么？

江岸枝脑子嗡嗡响，这三个字来回在脑子里打转，搅得她头痛欲裂，差点没一口气憋屈死。

尤其是余年袄子上的那枚菱形的校徽，比剜肉割疮的手术刀还要刺目锋利。

两个月而已，凭什么余年容光焕发，摇身一变成为刚才那群女学生中的一员，而她却只能低声下气干伺候女学生的工作？

余年只是个哑巴啊，明明她比余年优秀，相貌学识、文艺才干、接人待物等等，全方位实力碾压余年渣渣，凭什么现在偷偷躲在小树林里面哭的是她？

还有，还有……

江岸枝差点没缓上来气。

人保队林场非人折辱四十八天，娘脸上的烫伤，这一切的痛苦都来自余年，她好恨啊，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手撕了这个哑巴。

可她不能，暂时还不可以，她还要替母亲争气。江岸枝暗暗发恨，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她第一个便要将余年踩在脚下，狠狠地发泄心头恶气。

哑巴捡到了她掉的东西？江岸枝冷静下来，摸了摸上下几个口袋。

余年向前迈了半步，江岸枝莫名地向后退，撞到桃树上面，她恍然想起刚刚捡到的那本小说。

“东西还给我。”江岸枝忌惮地扫了眼余年，就算她捡的，也属于她。

余年微一扯唇，将书递向江岸枝。有段时间不见，江岸枝憔悴了不少，脸颊少了肉，皮肤不是那种吹弹可破的白煮蛋，头发不事打理，毛糙干枯缺乏以往的亮泽。

眼神是心灵的窗户，一眼望过去，比白孔雀还骄傲的江岸枝眼神里居然被卑微渺小、自惭形秽的神色填满。可见两个月的人保队林场她没白待啊。

余年轻嗤，江岸枝她发什么牢骚，在委屈什么？要知道，在原主从人保队林场出来之后的惨烈剧情里，江岸枝可没少出力。

江岸枝有点愣怔，余年用这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她，她怎么觉得递过来不是书，而是余年耍的什么暗器。江岸枝揉揉眼睛，确定是那个女学生看的违禁小说后，一秒抢回书，藏在背后。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江岸枝忽然变得紧张，窖井那天她就发现余年变了，脱胎换骨般地变了，当时能看穿她精心策划半个月的阴谋，现在的余年眼神只有更犀利，她都不敢对视。

江岸枝贴着几根桃树走，桃花的芬芳提醒她春意更浓，时过境迁，她的好日子刚刚开始，余年再神，她能预判还没发生的事情？

这么一想，江岸枝变得自信。她不能泄气，尤其是在这个哑巴面前。

“你住几栋楼？”江岸枝用宿管职工那种口吻从上到下重新打量余年，“我管3-5栋女寝，以后大家都在一个地方，你自己注意点。”

江岸枝努力隐忍，以退为进，娘刚教给她的，她学着。

余年比了两个手指，江岸枝眼神微微眯了眯说，“2栋呀，我会让赵姐多关照关照你的，毕竟我们都来自胜利屯知青点对吧？”

余年不置可否，用手语道：“那就祝你工作愉快，少长点结节。”

江岸枝没弄懂余年最后一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不过她笃定，余年嘴里没什么好话。

抱着捡到的《旧京秘闻录》往工作的楼栋走去。

稍刻，她回到楼栋一层的宿管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一间十来平米的单人宿舍，逼仄的空间一分为二，外面放着学生淘汰下来的书桌当办公桌，里面靠窗户摆着一米二的木架子床。

房间对面是楼栋的水房，水房隔壁是男厕。时不时有男生上完厕所朝对门张望，遇到邋遢不冲厕所的，尿骚味道能把她熏死又熏活。

江岸枝对目前的工作环境又爱又恨，她好不容易进到大单位，可以忍。但赵宿管她们……在李副科长将她臭骂一顿后，她决定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了。

张如梅拎着暖水瓶进来，见江岸枝还坐着没动，没什么好脸色地说：“赵姐没跟你说吗？学校卫生大检查，重点检查男女生宿舍楼，2栋西边楼底下堆了一大堆垃圾，你还不过去处理啊？”

江岸枝没做声，那里的确归她管，可垃圾不该她收拾呀。恁的一大堆水泥刀、打墙的锤子敲下来的水泥砖块她一个人能收拾的过来？明着欺负她吗？

江岸枝慢悠悠喝了两口水道：“张姐，你就这么去跟赵姐告状，就说李副科长说了，垃圾车最近坏的正是时候，赵姐要忙不过来，李副科长不介意换人来学校收。”

张如梅惊了一跳，想起新来的貌似今天被后勤处叫去，难道她向李副科长告状了？新来的叫什么来着？

“你叫小江对吧？”张如梅拿捏起措辞，阴阳怪气道：“既然这样，我就直接打电话喊他们来收拾。不过，你扯上赵姐，就不怕科长找你谈话吗？”

江岸枝眨眨眼睛，扫了眼张如梅撕开的胶囊铝膜，“张姐，气不顺的时候吃这个可不管用，改天我给你介绍俺们屯的老中医，保准你药到病除，肝上的毛病彻彻底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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