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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三秒,便让张平全身发毛。
他也不知如何说,这公子看着不是个喊打喊杀的人,周身气质和这牢狱违和极了,可那眼神,却透着喜怒难辨,让人琢磨不透。
他忙道:“我爹,我爹原来是盐运司官张倦,运气好赚了不少钱,如今去京城做官了,你去找他,把我放出去——只要能放我出去,你要多少钱,我爹都会给你!”
“运气好?”来人漫不经心的嗤笑道:“得子如此,实在当不得一句运气好。”
张平一怔。
这人看着是个讲理的,怎么还讽刺人呢?
还未等他出言,那年轻官员已陡然转变了面色,语气转厉:“杖他四十!”
张平还来不及言语已被人摁倒,身后一阵乱棍如雨,他痛得惨叫连连,那贵公子却面不改色,居高临下的审视他。
四十杖打完,张平又痛又怕,趴在冰冷的地上,全身轻颤。
这人也是文官,看着连血都未曾见过的模样,过来问案,却问也不问就用刑,简直如同酷吏罗刹般残忍冷漠。
“贡品一事,我真的……真的不知……”
张平吃力的吐出几句话,却被陆郁漠然打断:“本官有问你贡品案吗?”
张平一惊,抬起满是冷汗的脸,惊移不定的看着他。
“谁给你的胆子,”陆郁冷冷:“竟敢侵占举子家财。”
“举……举子……”
“姑苏的两座宅子,还有余杭渚家圩附近的几百亩庄子,张公子,这家产,是你的吗?”
他语气温和平静,却如春潮下的坚冰,彻骨寒冷。
“你们张家,看他们姐弟孤苦,无人可依,便将产业吞到了张家名下。”陆郁缓缓道:“张公子,你只是一介民商,江诺却是正经举人,是你父亲给你的胆子,让你如此以下欺上吗?”
“你……你是谁?”张平明白过来,抖动着唇:“你是他们姐弟的人?”
陆郁冷冷道:“我是谁你不必知晓,你只需记住,他们绝不是你能得罪的人。”
说罢,他冷冷的将几张契约甩在张平面前,简短不屑:“要想活,就画押。”
他虽只在詹事府位列四品,但在朝廷上早就俨然是新君心腹,行事甚有手段,就连对太子淡漠的陛下,也对陆探花赞赏有加。
只是陆郁向来谨慎,手握实权也从不猖狂,也从不屑公报私仇罢了。
若此人只是慢待绫枝,陆郁倒也能理解人心不古,不加追究,可此人竟敢将手伸向他的小未婚妻。
即便张家如今是贵妃新宠,他也自有千百种法子杀人不见血。
绫枝趁着今日空闲,做了不少江诺爱吃的点心,装在红木小匣子中提着,赶去了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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