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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他对着肖策微笑，仔细打量他，发现他和之前在研究所里一点也不一样了，但是他知道他还是那个肖策，他和新闻报刊杂志里的样子也不一样，这样的他更真实，更具体，他是实实在在的，甚至伸出手就能够触摸他。

他的眼睛是深黑的，和他记忆里那泛着柔波的红色全然不同，但是，顾禾看着他，就知道他没有变，他还是那个人。

肖策任由顾禾打量，然后才笑着柔和地问道，&ldo;怎么样，三个多月没见了，我是不是要让你认不出来了？&rdo;

顾禾定定地看着他的眉眼，道，&ldo;哪里会认不出来，没有认出你来，我是不会随便跟着人走的，不是吗？&rdo;

肖策笑着点头，&ldo;是啊。&rdo;他的目光深邃却柔和，就像是一团暖暖的光将人包围其中，让人不想离开，他就那样专注地盯着顾禾看，&ldo;你这个样子要比在研究所里的时候……嗯……活泼多了。&rdo;

&ldo;活泼？&rdo;顾禾挺疑惑。

肖策两只手jiāo握着，坐姿优雅，一直带着迷人的笑看着顾禾，他和那个在研究所里的&ldo;病人&rdo;是完全不同的样子了，顾禾盯着他仔细看，非常惊讶于自己那么肯定地能够一眼认出他来。

肖策这时候将手对他伸了出来，是个握手的姿势，顾禾愣了一下，笑起来，也把手伸出去和他握在一起，他以为肖策握一下就会放开，没想到肖策并没有放开，而是说道，&ldo;是啊。你这个样子要活泼多了，还记得在研究所里时，你总是沉着脸。还记得你送我走的时候吗？我那时候甚至怕和你握手，担心自己把你也给感染了可怎么办？&rdo;

顾禾望着他，想到了那时候的事，似乎是在对肖策感同身受一样，他心里起了一种酸酸楚楚的感觉，好像是那种yu求而不能求的无奈和感伤。

顾禾晃了晃神，肖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就那样握着他的手不放，但并不让他觉得被冒犯了。

顾禾关切地说道，&ldo;你离开时留下的血液还是有感染xg的，虽然感染xg很小，但是还是有，不过，你之后再送给我的血液就没有了感染xg，你这种感染xg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你自己之后有去检查过吗？&rdo;

肖策道，&ldo;具体是什么时候我并不知道，不过，在我一周之后做检查，便已经没有感染xg了。我去做检查，是因为我脸上的印记不见了，而且我自己也有一种朦胧的认知，知道自己和之前有一定变化。&rdo;

顾禾点点头，觉得肖策确定自己无感染xg了才回到原来的身份，这是一种负责任的做法。

&ldo;那你的眼睛？&rdo;顾禾问道，手也不自觉地抬了起来，是要去抚摸肖策的眼睛的动作，但手伸到一半他就反应过来了，自己的动作太无礼或者是暧昧，要把手放下去。

但肖策这时候却很快速地抓住了他要放下去的手，让他摸到了自己的眼睛旁，很随和地道，&ldo;要看看吗？我的眼睛？&rdo;

顾禾碰到他的脸，心脏就不受控制地加快跳了起来，但是依然要qiáng作镇定和平静，问道，&ldo;怎么看？&rdo;

肖策这时候凑近了他，深深的眼睛近距离地凝视着他，声音轻柔而低缓，&ldo;只要注意，其实看得出来。&rdo;

顾禾觉得自己像是被诱惑了一样，不受控制地望进他的眼睛里去，肖策的眼瞳非常黑，但是深处却又似乎带着一层火焰一般的红光，那双眼里，似乎是根本倒影不进任何东西的，他看得几乎要沉迷进去，是肖策暖暖的呼吸呼在他的脸上让他被惊醒了过来，他赶紧往后退了退。

肖策这时候也坐直了身体，对着他微笑，&ldo;看出来了吧？&rdo;

顾禾将两只手握在一起，以此来让自己平静下来，微微点了点头，道，&ldo;你戴了隐形眼镜遮掩起来了么？&rdo;

肖策道，&ldo;嗯，但一般的隐形眼镜根本没用，是特制的。&rdo;

顾禾期待着和他jiāo谈，但是又觉得和他待在一起太久，是一种甜蜜的煎熬，他到之后就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肖策是早看出来了的，但一直不想结束和他的谈话，因为结束了，顾禾就要离开了，但到最后，他也不得不说出来了，问道，&ldo;你看了几次表，是有什么急事要去办吗？&rdo;

顾禾恍然一惊，&ldo;没……&rdo;刚出口又改口，&ldo;是和你见面时就和别人约了一个小时后碰面。&rdo;

肖策于是也看了手表，然后很是遗憾地说道，&ldo;没想到一下子时间就过去了这么多，好像根本没有说什么话，时间就过去了。&rdo;

顾禾也觉得怅然起来，&ldo;是啊。&rdo;

肖策道，&ldo;是约在什么地方见面的，送你过去吧。&rdo;

顾禾却慌忙道，&ldo;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rdo;

肖策则看了看车窗外，道，&ldo;车已经开出学校很远了，这时候已经要到海边，你自己过去太不方便，还是让我送吧。&rdo;

顾禾也看了看车窗外，外面是街景，但具体是什么地方他却不知道，于是只好感谢了肖策的好意，让他的车送自己回学校。

肖策按下了驾驶位和后车厢的隔离窗，吩咐了司机将车开回学校去，又升起了车窗之后，他才问顾禾，&ldo;以后还能够约你见面吗？你知道的，我曾经接受过治疗的事qg并不能和别人说，能够聊聊的对象只有你。&rdo;

顾禾没成想肖策把自己定位在了这么特殊的位置上，不由得既感动又为肖策曾经有过的经历感到悲伤，想也没想就说道，&ldo;当然可以。只要我有时间，我都愿意来和你见面的，能够和你聊聊天，我觉得挺好。&rdo;说到这里，他不知为什么又加了一句，&ldo;毕竟你也算是我的病人，后续跟踪你的状况也是应该的。&rdo;倒像是专门解释给自己听和肖策见面的理由。

肖策听他这样说，露出了个无可奈何的神qg，&ldo;你这句话可真是无qg，难道不能把我当成你的朋友见面聊天吗，只能把我当成你的病人，你才愿意和我见面，和我聊天？&rdo;

顾禾赶紧解释，&ldo;当然不是。我……我……&rdo;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样解释，他的心已经乱了，最后只好讷讷道，&ldo;你知道我这个人除了做研究，其他的事qg根本不擅长，所以，说出那句话来，也是我无心，你就不要往心里去了。&rdo;

肖策看顾禾这样慌乱无措，也觉得自己也许不该那样逗他，顾禾一向是一本正经的，恐怕会很上心。

顾禾身上有柔柔的，让他平静的磁场波动，但这波动却带着一丝丝的悲伤，这让肖策的心也跟着难过起来了，他真想能够将他拥在怀里，能够亲吻他，但是，他却并没有这个身份，他和顾禾还不是这种关系，他这样做，只会让顾禾戒备和慌乱。

&ldo;我没有任何怪罪你的意思，即使你真只是把我当成病人，我也会高兴，毕竟，我们还有这个联系不是？要是你把我当成朋友，我就更高兴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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