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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言淡淡一笑,&ldo;她要吃就由着她吃罢,毕竟儿子上了战场……&rdo;
王厨娘冷哼一声:&ldo;姑娘这话可说的不对,旁的人也就算了,身为筑北王府的女人,自家儿子就是要上战场的!北疆的男人不上去保卫北疆,还有什么脸活着!&rdo;
听了这些话静言对王厨娘更是尊重了几分,&ldo;大娘说的有理。不过,既然她要吃,我自管去采买了来,您尽管做就是了。药膳么……不比什么红烧清蒸讲究个味道,还是以滋补为主。要不您跟刘夫人商议商议,看看再给放点儿什么润燥的糙药?&rdo;
王厨娘的小眼睛一亮,呵呵笑得满身肥肉都跟着一起颤,&ldo;哎呦我的好姑娘,您这番话可真是合了我的心思了!润,我一定给她好好的润!&rdo;
出乎静言的意料,她出去采买这件事姑奶奶不但没说什么,还额外派给她一项差事。
&ldo;王府的账?!&rdo;静言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ldo;是。&rdo;姑奶奶点了点头说:&ldo;言重山也跟着去了边境,西院的账历来是通过他。现今他既然不在,你就时常去东院账房走动走动帮着料理一下。大帐房经管着北疆军的军费粮饷,如今正是短人手的时候,我知道你算盘打得好,反正以后也是一家人了,你也别只拘在西院。&rdo;
&ldo;一家人?&rdo;
姑奶奶微微一笑,&ldo;是啊,卫玄自小便在府里,我看着他长大的,也算是我半个侄儿。你以后嫁给卫玄,咱们不就是一家人了?&rdo;
静言脸上一红,低下头不说话。
姑奶奶径自回忆道:&ldo;那会儿王府里可热闹了。文符和卫玄是同年,七八岁的半大小子狗都烦,这两个总带着才五岁的二妞妞满院子疯跑,变着花儿的玩。放纸鸢,捉蛐蛐儿,抠蚯蚓吓唬丫鬟。文笙才四岁,哥哥们嫌她是女孩儿不爱带她,给她急得嗷嗷叫。&rdo;
静言听着有趣,问道:&ldo;二妞妞是谁?&rdo;
笑容在姑奶奶脸上慢慢扩大,&ldo;二妞妞是文筳的小名。因这孩子从小就长得俏,三四岁上看着跟个小闺女似的。那会儿文符调皮得紧,时常偷些胭脂给文筳画成个花脸猫,还告诉文筳这样看着漂亮。文筳就信了,到处显摆,逮着个人就问&lso;我漂亮吗?&rso;卫玄倒是不参合,小大人儿是似的绷着个脸子,但也站在旁边捡乐子瞧……&rdo;
渐渐地,姑奶奶的笑意就淡了,最终化为乌有,&ldo;孩子们还是小时候好。&rdo;
静言看她慢慢垂下头,似乎是盹着了,也不敢吭声。
又过了一会儿,她想拿条毯子给姑奶奶盖上点儿,不想她又说:&ldo;如今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们也老了。岁月不饶人……有些事儿也变了,变的让人心寒。&rdo;
这个中午是静言头一次留下陪姑奶奶吃饭。
同席只她们两个人,面对面盘腿坐在暖炕上。姑奶奶喜欢在中午喝上一杯,静言便亲手服侍着斟酒布菜。
吃毕,姑奶奶又跟她聊了一会儿府中掌故。事后静言细细思量,这番话里竟隐隐的透着姑奶奶想将王府内务全交由她来打理的意思。
但静言没把这件事太往心里去。
毕竟现下是非常情况,这么大个王府全交给她怎么可能?兴许就是让她在这一段时日内帮着照拂些,等战事一停,男人们都回来了也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等姑奶奶睡下歇午觉,静言便带着丫鬟们退了出来,直接拿了姑奶奶给她的可以随意进出王府的牌子去了街里。
因为战事的缘故,巴雅城中已鲜少见到外族游商,曾经繁华的西城也萧条了许多。
静言让车把式先去了经营野味的铺子,将安夫人要的野鸭买了,随后便借口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想随便逛逛。
给了车夫一把铜钱,让他自己找个地方喝杯酒水,她去几家胭脂水粉的铺子看看就回。
夏菱眼瞅着静言往西走便提醒道:&ldo;姑娘,您要看的铺子在东边的街上。&rdo;
静言却一回身,直直的盯着她说:&ldo;实话告诉你,这不过是个借口,我今天出来另有安排。你若要跟着,今日之事以后便一个字也不许提。你若怕惹事,这里有一块碎银,你自己去逛,别跟着我。&rdo;
夏菱一愣,随即把静言的手一推,&ldo;姑娘说的什么话?我自跟着姑娘心里就只有姑娘,您哪怕是杀人放火也算我一个。更何况,我也约莫能猜到您要去哪儿。&rdo;
静言细细的盯着夏菱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随后一笑道:&ldo;好,那就跟我来罢!&rdo;
盈福楼。
巴雅城最大最有名的饭庄。
伙计一见王府腰牌便立刻点头哈腰的把静言往里请,&ldo;不知姑娘是要订房还是今儿就在小店随意尝几个菜?&rdo;
静言摆摆手,&ldo;把你们掌柜的叫来,我有点事儿想问问他。&rdo;
伙计先把两位姑娘请到一处雅间后便立刻去了,不多时掌柜的就推门进来,做了个揖道:&ldo;不知王府贵客莅临,失礼失礼。恕小民眼拙,好似以前没见过姑娘罢?&rdo;
静言也不跟他废话,只把腰牌一递,&ldo;我惯常是管着内院的,今儿也是第一次来,倒也没什么大事。前几日看到账房上有几笔王府的账务还未跟贵店结清,不知是否有这么一回事?&rdo;
上门来送钱是好事啊!正巧最近生意不好,掌柜的还发愁怎么把旧账收上来,没想到这最大的一户就找上来了!
掌柜的立刻叫伙计把账本算盘都拿过来,又支使伙计去给沏了壶上好的茶。那伙计很机灵,不仅端了茶,还摆上四色茶点。
静言也不客气,让夏菱一起坐下喝茶吃点心,雅间内只剩一片噼噼啪啪的打算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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