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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第1页）

&esp;&esp;挂在此处的确实是莫聆风。

&esp;&esp;莫聆风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糊住她的眼睛，手上又湿又滑，无论她如何用力，手指都在一点点往外移。

&esp;&esp;她身侧是一架云梯——云梯上下断做两截，上端梯架没了车基支撑，紧紧贴在城墙壁上，游牧卿身背帅旗，一只脚勾住梯架，脸朝墙，倒吊在上面，两手扣住两侧木板，正在极力调转方向。

&esp;&esp;他一只手手掌被石块洞穿，使得动作越发艰难。

&esp;&esp;莫聆风使劲眨了眨眼睛，另一只手手指抠住石壁缝隙，已经快要坚持不住。

&esp;&esp;邬瑾立刻朝那只手冲过去，与此同时，云梯上翻上来一名敌军，没有看到距离较远的邬瑾，而是先看到了挂在墙边缘的莫聆风。

&esp;&esp;这名敌军冲过去，提刀便砍。

&esp;&esp;邬瑾如离弦之箭般赶到，抬腿便将其踹翻到城墙外，刚要伸手去拉莫聆风，又有一名敌军从云梯上奔了过来。

&esp;&esp;邬瑾不等他动手，手中短刀火速劈上对方胸腹。

&esp;&esp;刀锋划破绣衫，嵌入铁甲，邬瑾用劲将敌军抵出去四五步，随后两手抓住刀柄，抬脚猛地一踹，将敌军踹翻下去，刀随之拔出，带出点点血迹，落在他手上。

&esp;&esp;血战

&esp;&esp;城楼下，小窦仰着头，等候军令，等的脖颈僵硬，却只等来震天雷炸响。

&esp;&esp;他惊的一抖，片刻后，就见一面白色旗帜摇动一下，喊道：“右步军营一营应旗，上城楼。”

&esp;&esp;右步军营一营以白色军旗回应，士兵立刻冲上城楼。

&esp;&esp;常龙守在城门后期，耳中听着小窦的喊声，鼻子里火药气味浓烈，眼前血流成河，越发心急如焚——成门外百姓动静渐弱。

&esp;&esp;他跑到小窦身边：“有没有——”

&esp;&esp;“没有！”小窦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了，挤出来的声音又尖又利。

&esp;&esp;话音刚落，城楼上，再次传来旌旗摇动之声。

&esp;&esp;是五色旗和皂色帅旗！

&esp;&esp;小窦一颗心在腔子里疯狂跳动，当即举起黄色中央军大旗，大喝道：“全军应旗！”

&esp;&esp;常龙猛地一抖，跑回前营，摇动红色军旗，左营摇动蓝旗，右营摇动白旗，后营摇动黑旗，全军应旗。

&esp;&esp;肃杀之气，瞬间弥漫，所有人都紧握兵刃，等待城楼上主帅命令。

&esp;&esp;莫聆风的声音里带着血：“众将士听令，开城门，救百姓！”

&esp;&esp;济州城内外，有转瞬即逝的寂静。

&esp;&esp;箭矢停下，刀枪不动，所有目光聚向城门。

&esp;&esp;打破寂静的是城门后方，强弩手拉开弓弦，弩箭对准城门口的声音。

&esp;&esp;常龙大喊：“开城门！”

&esp;&esp;十个士兵上前，分立左右，打开城门。

&esp;&esp;重达千斤的门扇在士兵肩膀下缓慢移动，打开一条缝隙，最顶端一具小小尸体如水中鱼一般倾泻而入，掉在地上，拍起巨大水花。

&esp;&esp;透过这一条缝隙，莫家军看到百姓们尸体，不分男女老少，高高堆起，血似朱漆，白骨折断，皮焦肉烂，发似乱麻。

&esp;&esp;常龙身后，忽然有士兵瞳孔震动，狐疑着喊了一声“娘”。

&esp;&esp;狐疑过后，撕心裂肺再喊一声“娘”，忍不住捶胸顿足，泪如雨下，要扑上前去，却被常龙死死按住。

&esp;&esp;国朝本应守护之人，他们本应守护之人，此时肉饼似的叠在了眼前。

&esp;&esp;莫家军中不少济州籍士兵瞪大眼睛，看向尸堆，后方看不到的营队中，也起了喧哗。

&esp;&esp;城门缓慢打开，这些已死之人开始倒塌，手臂、胳膊争先恐后从门缝钻入城内，还活着的人绝处逢生，手脚并用，爬上尸堆，侧着身体钻入门内，疯狂逃亡。

&esp;&esp;越来越多的人往上爬、往里钻。

&esp;&esp;就在城门一点点打开之际，城门外忽然传来惊恐呼喊，只听“砰”一声响，尸山受到重击，上方百姓跌落在撞车上，再滚落在地，来不及哀嚎，再一次往上爬。

&esp;&esp;城门在尸山后方“嘎吱”响了一声，打开的缝隙更大，尸体倾入门中，堆积在拒马前，活人连滚带爬，进入城内，跌跌撞撞，从士兵身边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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