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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断粮怕什么?自然有人给我们供应。&rdo;雷聿眼中有讥讽的笑意一闪而过，&ldo;否则我又怎么会在这里?&rdo;

卫昭双眉微扬，隐隐听出他话中别有深意。这一点，他心中早觉得有些不对了‐‐这次的调粮本不在计划之中，返程的日期更是临时才决定，他们一路上日夜兼程，一直未按站头歇宿，雷聿本不该对他们的行踪了解得那么清楚的。

一阵凛冽的寒风尖厉地呼啸着袭来，割面如刀。

卫昭心中的寒意却比北风更甚。

他紧紧地握住缰绳，修长的手指因为用力，指间的关节隐隐泛白。

看到卫昭轻轻一笑，脸上的神色平静逾恒，素白的容颜却清寒如水，眼中的光芒更是亮得耀眼，拾儿心里一震，知道生性平和的将军已动了真怒。

因此，对于卫昭低声传下的命令，他虽然惊得睁大了眼睛，却连问都没多问一句，立刻乖乖地遵照执行，没敢打半分折扣。

&ldo;雷聿，今日的形势，你确实占了十足的上风。&rdo;卫昭淡淡扫一眼周围的伏兵，从容不迫地缓缓道：&ldo;可是要我把粮草拱手相让，那亦是绝不可能的事。&rdo;

&ldo;你们还真的要动手么?&rdo;雷聿瞟一眼人数与气势均明显处于劣势的东齐士兵，笑道，&ldo;我们以逸待劳，你们远来疲惫，人数上又是以寡敌众，这样失尽天时地利人和的一场仗，你觉得能有几分胜算?&rdo;

&ldo;一分也没有。&rdo;卫昭微微一笑，挑眉望向山顶的雷聿，&ldo;但有一件事我却敢肯定‐‐你或许可以把我们的命都留在这里，可是这粮草，你却休想拿到半点。&rdo;

&ldo;是吗?&rdo;雷聿不以为意地纵声长笑，&ldo;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办法能守得住!&rdo;

卫昭静静地凝视着大笑的雷聿，一言不发地取下背后的射日弓，拈一支拾儿递上的长箭，弦声响处，一支长箭如飞火流星般电射而出，去势宛若惊雷，迅急无比。

这一箭却非射向任何人，而是射向百步之外的一棵大树。只见长箭中的，轰的一声，那棵树竟熊熊燃烧了起来，火势竟是异常猛烈，几乎只在瞬息之间，整棵大树都已被飞腾的烈焰包围在中间。

雷聿心中微微一凛。他早看见卫昭拿起的是一支火箭，却不料那并非寻常火箭，竟有如此惊人的威力。

&ldo;我不必守。&rdo;卫昭一字字道，&ldo;只要有弓箭在手，我敢保证，定能教这百余车粮草尽数化为灰烬，不会有一分一毫落到你手里。&rdo;

他说这话时，脸上的神情并不算冷肃，语气更平静得一如往常，波澜不惊。但看着他眼中沉静的光芒，竟无人敢怀疑这话不是真的。

&ldo;……你真的会这么做?&rdo;雷聿沉默了片刻，道，&ldo;烧了粮草，你一样逃不了军法处分。&rdo;

&ldo;也不会比丢失粮草处分更重，不是么?&rdo;卫昭淡然笑道，&ldo;左右是空手而归，我又何必便宜了你!&rdo;

&ldo;所以你选择玉石俱焚?&rdo;

&ldo;如果真的到了玉石俱焚这一步，那也不是我的选择，而是你的。&rdo;

雷聿的脸色倏地一沉。&ldo;如果放下粮草，我保证，你们都可以毫发无伤地平安离开。但是你若烧了粮草，你们今天所有的人，都会留在这里为它陪葬。&rdo;

&ldo;不只是我们吧?&rdo;卫昭扬眉轻笑，&ldo;你们也一样要付出代价。&rdo;

见对手笑得云淡风轻，悠然自若，全没把生死放在心上，自然更浑不在意自己的威胁，雷聿微微愠怒之余，心中也不觉有些佩服‐‐看这丰神如玉的清秀男子仿佛文弱无能，却不道竟有如此惊人的箭术，如此决绝的手段，更有强敌在侧仍言笑自若的气度，以及漠视生死的胸襟。

这人是谁?!

他第一次对这个陌生的男子生出极大的兴趣。

&ldo;凭着你这一句话，几支箭，便想让我就此罢手么?&rdo;话已说完，雷聿才发现自己的气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弱了。

&ldo;自然不是。我要求的，只是一个公平的机会。&rdo;卫昭信手拨一下弓弦，铮然轻响中，他微笑着回望山头的对手，&ldo;咱们两人不妨公平地较量一番。我若输了，这些粮草任你拿走。&rdo;

&ldo;你若赢了呢?&rdo;

&ldo;那就请阁下承让一步。半月之内，我必定还你一批粮草。只不过，也一样要你凭本事去取。&rdo;

好大的口气!边地苦寒，粮草短缺，连武卫军自己的用度都嫌不足。短短的半个月时间，他到哪里去变出一大批粮草?

&ldo;……&rdo;短暂地沉默了片刻，雷聿才开口道，&ldo;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承诺?&rdo;

&ldo;什么也没有。&rdo;卫昭摊摊手，神情坦然地展颜一笑。&ldo;能做担保的，也只有我这个人了。你可愿意相信我么?&rdo;

……

空气中仿佛出现了短暂的凝固。双方的所有士兵都屏息地等待着雷聿的回答。

假若他说一个&lso;不&rso;字，一场两败俱伤的大战便势不可免。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雷聿才缓缓道：&ldo;好!&rdo;

第五章射雕

&ldo;比什么?&rdo;

&ldo;自然是骑射。&rdo;

北地男儿，最看重的原就是纵横天下、驰骋沙场的骑射功夫，也只有身手不凡的骑射高手才最易得人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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