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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第2页）

孙武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陆澄，说道：“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陆澄面不改色：“我是新来的，你以后见得多了也就熟了，鄙姓陆。”

孙武见此人虽然年岁不大，但很是镇定的样子，况且登记人口本来就是常有的事，于是也不敢怠慢，让景昇和陆澄进门。

一进门是个不大的小院子，隐约听到有孩子嬉闹的声音。陆澄两人被孙武引到堂屋，陆澄上下打量了一下这间堂屋，看起来曾经应该也是不错的房子，只是有些年代，各处落灰，有些破败。她几乎是一眼就看到随意放在一旁的梆子和锣等工具，暗自留心。刚一坐下，一位娘子就端了几个碗进来倒了些水。孙武解释道：“这是贱内。”

陆澄拿出一卷书卷也不废话开口道：“你们家是五口人家，分别是你父亲孙林，你母亲孙吴氏，你孙武，你妻子孙彭氏和两个儿子？”

孙武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没有变。”

陆澄摆出一副刁难地语气道：“他们现在都在何处？”

孙武眼下已经没有怀疑了，恭敬地说道：“小人与阿哥平时打更为生，此时阿哥正在睡觉，阿娘替卖灯家的娘子接生去了，此时并不在家，两个小的也在。”

陆澄站起身拿过一旁放着的梆子和木棍道：“这就是你们打更用的？”她趁机仔细地看了看这木棍和梆子，见木棍很新，跟梆子一比不像是同时一套，又翻过木棍见上面还有些毛刺，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孙武见陆澄来回看打更用的东西也不说话，心里更是发毛，平时都是孙林接待这些官爷的，半晌才后知后觉，忙拽过一旁的孙彭氏低声嘱咐了几句，陆澄见他行为怪异，开口问道：“你做什么？”

孙武以为这位官爷有些不耐烦了，陪着笑道：“官爷稍等一下，稍等一下。”

不一会孙彭氏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什么，还有些犹犹豫豫不想给孙武，孙武一把抢过，又瞪了孙彭氏一眼，这才讨好般将手上的几枚大钱放到陆澄手中道：“小人家里贫寒，钱财不多，这几个钱留给官爷和这位小爷买点酒吃。”

陆澄哭笑不得，将钱放到桌子上，笑道：“你以为我是在等你给钱？”

孙武看了看桌上的钱，心里想着：难不成是这位官爷嫌少？脸上赔笑道：“没有没有没有，这是小人全家主动孝敬陆爷的，没有给钱这回事。”

陆澄趁此机会偷偷揪了些毛刺在手心，有些扎手，面上不显，说道：“这倒不必，我今日来只是看看你们家的户籍有没有什么变动，看样子似乎没有，这便差不多了。”陆澄嘴上说着，心里却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找到之前换掉的木棍。

孙武狐疑地看了看陆澄，见她一脸正气，还是觉得是给少了，见陆澄抬脚要走，又拽过孙彭氏要她再取一点钱来，自己则一把摸过桌上的几枚大钱跟了上去。

两人刚出堂屋，陆澄冷不防便被一个童子撞到，她向后退了一大步，这才稳住身形，定睛一看，原来是孙家的两个小孩正在玩什么骑马打仗一类的游戏，再仔细一看，这两个孩子手上拿的，可不就是断掉的木棍两端？

陆澄内心狂喜，但又不好表露，偏头看了景昇一眼，景昇跟着陆澄日久，也知晓内情，当下点了点头。孙武见自家孩子冲撞了官爷，登时呵斥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还不快跟陆爷赔礼！”

两个稚子哪里懂得什么李爷陆爷，年幼些的躲在年长些的身后童言无忌：“陆爷？你叫陆爷吗？”而后两个孩子哈哈一笑各自跑远了。

孙武只恨不得立刻捉两个孩子打一顿，又不好发作，赔笑道：“让陆爷见笑了。”

陆澄连连摆手说无妨，心道反而还要感谢稚子无知。她心情大好，脸上也带了些笑意，最后也没有收孙武又补上的六枚大钱。

孙武送走她还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觉得这位官爷来得也快去得也快，不知是不是会不会摊上什么祸事，心中暗自决定还是等父亲醒来以后再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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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子：即糖水，是唐代夏季比较常见的饮品

唐代户口普查：一般是由里正将自己所在里的资料统计上报到坊，县里会安排居民团貌，即描绘样貌，再层层上报。

桦缠尺八：尺八的一种，将尺八用某种东西缠绕，此外还有玉尺八，雕石尺八等。

资料来源：《漫谈唐代“户口”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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