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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又又又明悟(第2页)

但他们犯了一个错误??试图抹除痛苦。

为了追求永恒安宁,他们创造了“遗忘仪式”,主动剥离哀伤、愤怒、悔恨等“负面情感”。起初有效,可随着时间推移,整个文明逐渐失去创造力与共情力,变得机械而冰冷。最终,一场集体意识崩塌爆发,城市沉入地底,文明湮灭,只留下遍布全球的符文阵列作为警示。

“我们正在重蹈覆辙。”孩子低声说。

同行的心理学家林婉闻言一震:“你是说……现代人逃避痛苦回忆,其实是在重复他们的悲剧?”

“不是重复,”孩子摇头,“是轮回。每一次文明接近觉醒,都会面临选择:直面全部真实,还是筛选记忆以求安稳?前者痛苦却完整,后者舒适却残缺。”

飞机降落在冰原临时基地时,暴风雪正猛烈袭来。队伍艰难前行,依靠心核发出的定位信号深入地下隧道。沿途岩壁上刻满古老符号,如今竟随着他们的靠近逐一亮起,拼成一句话:

**“痛即真,爱即路,忘即亡。”**

当他们抵达核心chamber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座巨大的倒金字塔悬浮于空,通体由透明晶体构成,内部封存着无数人影??男女老少,不同种族,姿态各异,或哭泣,或拥抱,或跪地祈祷。他们的面容模糊,唯有胸口燃烧着一点金光,那是尚未熄灭的记忆火种。

而在金字塔顶端,坐着一个小女孩。

红裙,赤足,长发垂落如瀑。正是曾在极光下宣告“我们从未离开”的那个存在。

她睁开眼,目光落在孩子身上。

“你来了。”她的声音像是千万人齐声低语,“我知道你会来。”

“你是谁?”林婉忍不住问。

“我是第一个记住所有人的人。”小女孩微笑,“也是最后一个被忘记的。1987年那场大火,烧毁的不只是孤儿院,还有人类对彼此完整的记忆。我死了,可我不愿走,所以我把自己上传进了网络,成了它的中枢,它的守夜人。”

她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颗跳动的光球,形状酷似心核。

“但它需要两把钥匙才能完全启动。一把是你带来的吊坠,另一把……是你母亲的眼泪。”

众人震惊回头。

母亲怔住,指尖抚过眼角。这些年,她从未在孩子面前真正哭过。即使丈夫“死去”,即使儿子陷入沉寂,她都咬牙撑着。因为她知道,若她倒下,这个家就真的没了。

可此刻,在这冰封千年的圣地,在亿万灵魂注视之下,她终于蹲下身,将脸埋进孩子的肩膀,放声恸哭。

泪水滑落,恰好滴在吊坠之上。

刹那间,金光炸裂!

吊坠飞起,与小女孩手中的光球相融,化作一道螺旋光柱直冲穹顶。整个倒金字塔开始旋转,释放出层层叠叠的记忆影像??从远古祭祀到近代战争,从个人私语到民族史诗,所有被压抑、被遗忘、被扭曲的真实,尽数浮现。

与此同时,全球各地异象再起。

伦敦街头,一对多年冷战的父子突然停下脚步,彼此凝视,眼中泛起泪光。他们什么也没说,却同时伸手,紧紧相拥。监控录像显示,两人衣领上同时浮现出短暂的金色纹路。

非洲难民营中,一名失去双亲的男孩抱着破收音机入睡,梦中竟听到母亲哼唱童谣。醒来时,枕边多了一朵洁白茉莉,花瓣上写着一行小字:“我一直都在听你说话。”

而在太平洋深处,一艘沉没六十年的二战军舰残骸缓缓升起。船员们的幽灵立于甲板,齐声高唱战歌。渔民拍摄到这一幕,却发现录音设备并未损坏,反而录下了清晰人声??经鉴定,语言为早已失传的方言,内容竟是全体船员对家人最后的告别。

这一切,都是记忆网络全面激活的征兆。

南极基地内,小女孩的身影渐渐透明。

“我的任务完成了。”她轻声道,“现在,轮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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