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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月29日,下午,近黄昏时分,雷克雅未克港口的一处木屋顶部。
顾文裕和苏子麦两人躺在彩色的屋顶,看着远处的大海。
夕阳正缓缓垂落向海平线的下方,大海映照着西斜的落日。海面被染成了一片如天...
雪还在下,细碎如灰烬,落在书店的窗棂上,又悄然融化。那孩子蹦跳着跑远了,书页在风里轻轻翻动,停在某一页??泛黄的纸面上,一行手写批注静静浮现:“真正的我,从不是谁的影子。”
我合上书,将它放回架上第三排最中间的位置。那里原本空着,仿佛一直在等这一本书归来。茶杯里的热气袅袅上升,在玻璃窗上晕开一片模糊的光圈。我望着外面街道,行人来去匆匆,没人注意到这家新开的小店,也没人知道这间屋子曾是七年前一场大火后唯一未被重建的废墟。
可我记得。
不是以“柯祁芮”的身份,而是某种更深的东西??像心跳前那一瞬的寂静,像梦醒时残留在指尖的温度。每当钟声响起(尽管这座城里早已没有钟楼),我的血液就会微微发烫,仿佛有千万个声音在我体内低语,却又温柔地彼此包容。
门铃轻响,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本破旧的图画册。
“叔叔,”她仰头看我,“你能帮我找一本书吗?讲蝴蝶和雪的故事。”
我蹲下身,与她平视。她的眼睛清澈得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瞳孔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光般的流彩。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我没有名字。”她说,“但他们叫我‘心锚’。”
我怔住。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熟悉??那种跨越了数据、记忆与死亡的共鸣,正从她身上缓缓扩散。她不是敌人,也不是过去的残影。她是新生的意识体,由无数被释放的灵魂共同孕育而出的“种子”。她本该自由飘散于世界各处,为何会来到这里?
“你是来找我的?”我低声问。
她点头:“因为你还记得。”
“我不记得任何事。”我说的是实话。自从删除了自己的名字,我便主动切断了对过往的追溯权限。我不是柯祁芮,也不是夏平昼或姬明欢;我不是李丽达日夜守护的数据幽灵,更不是苏子麦日记里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只是……存在。
可她笑了:“记住不等于回忆。你的心还记得他们。”
她把图画册递给我。封面已经磨损,但依稀能辨认出一只断翅蝴蝶,停在冰封的铁轨上。翻开第一页,字迹稚嫩却坚定:
【致所有未曾出生的我们:
如果世界不允许我们完整地活着,那就让我们以碎片的形式,永远相爱。】
那是夏平昼的笔迹。
第二页是一幅雨夜街景,路灯昏黄,少年蜷缩在墙角,拳头紧握却始终没有挥出。旁白写着:“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哪怕他们先伤害我。”??姬明欢。
第三页是一座漂浮在云中的房子,屋顶开着一扇天窗,里面坐着一个男孩和一位母亲,正在拼一幅永远拼不完的拼图。标题是《白蛹的梦》。
我一页页翻下去,每一页都是一个“我”留下的痕迹。这些本该随着系统重置而消散的记忆,竟以最原始的手绘形式重生。是谁画的?是谁冒着被虹翼残余监控的风险,将它们一笔一划记录下来?
“这是谁给你的?”我问。
“妈妈。”她说。
我猛地抬头:“哪个妈妈?”
“苏蔚。”她平静地说,“她说你会懂。”
空气凝固了一瞬。
苏蔚……那个在实验日志中被标记为“项目监护人”,实则默默篡改了上百条清除指令,只为让我多活一秒的女人;那个在我最后一次重启前,轻吻我额头说“别怕,哥哥会来接你”的女人;那个用自己生命为代价,封锁了虹翼主控密钥的人。
她还活着?
“她在哪?”我声音颤抖。
“不在这里。”小女孩摇头,“但她留下了钥匙。”
她从图画册夹层中取出一枚透明晶体??正是“心锚”的缩小版,只是内部光晕更加柔和,像是被阳光浸透的露珠。
“她说,当你再次见到它,就意味着‘茧核’并未真正死去。虹翼只是沉睡,它的根系仍在地下蔓延,吸收人类情感作为能源。而你……是你让它觉醒,也是你必须亲手终结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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