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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鸣夜低声说道：&ldo;只要不是太激烈……孟夏不会直接……跳下去的。她接了我的电话，因为她太寂寞了，她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很渴望有人可以在她……走之前，能听懂和记住她的人生。&rdo;

半分钟后，天台的门被人强行撞开了。

孟夏坐在天台的边缘处，回过头看了一眼，看见狼狈不已的鸣夜微笑着向自己走过来。

不良少女表情迷惘，头发在高处的风当中被吹乱，耳廓上镶着的水钻反射的光再次映进了鸣夜的眼睛。

孟夏低头看向手旁的小奶猫。

咪咪太小了，跟她走到天台的边缘以后，被吓得一动不敢动，紧紧贴着孟夏的手背瑟瑟发抖。

孟夏轻轻推了推咪咪，将小猫向里面更安全的地方送去，对鸣夜说道：&ldo;你来啦，你真快。把咪咪带走吧，我怕它看见我跳下去死成一滩烂肉，会吓到。&rdo;她说完，竟然又笑了笑，似乎觉得这并不那么可怕。

咪咪细细地叫了一声，被推到孟夏身后。

鸣夜小心地走过去，唤道：&ldo;孟夏，咪咪。&rdo;

小奶猫回头看了鸣夜一眼，又慢慢爬回孟夏身边，笨拙地叼起孟夏的衣襟，努力向后扯动。

它想把孟夏拉回来。

鸣夜小心地走了过去，轻轻蹲下来抱起了咪咪，随后坐在了孟夏的身后。

孟夏背对着鸣夜，仰头茫然看着天空和远方的地平线，许久后说道：&ldo;你也是来劝我的吗?你不用劝了，没有人会因为我摔死了而难过的。我为了谁活下去，对方都不会觉得感激。&rdo;

也许因为想过太多次，也许因为心情太倦怠，她的话平铺直叙，不带任何语调起伏。

鸣夜抱着咪咪，小心地抚摸它发抖的柔弱脊背，对孟夏说：&ldo;有的，比如我，比如下面这些人。他们都还在看着你呢。&rdo;

孟夏低头看向下面执着的人群，看见地上都是为她铺设的气垫，许久后无力地笑笑：&ldo;等他们能看清我的时候，就会后悔的。这么大场面，干嘛为了我?呐，小哥，你就是人太好了，才会想来阻止我。你还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吧?&rdo;

孟夏转过头，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那上面竟然新添了一道纹身，是一只鲜血淋漓的天鹅翅膀：&ldo;看见吗?我是个流氓混混，我老妈花了几万块才把我塞进高中，结果呢，她自己就后悔的要死掉了，哈哈。&rdo;

鸣夜微微睁大双眼，孟夏或许并无无意，但这纹身确实将他吓得后背一抖，手上抱着的咪咪因为颠了一下而敏感地叫了一声。

翅膀被那样残酷对待，绝对会痛彻心扉的，孟夏的这个纹身，一定是想表达什么吧?……鸣夜咬了咬下唇，垂下头。

孟夏听见小猫叫了一声，低头看去，说道：&ldo;小心点，咪咪伤到脚了。你知道怎么照顾受伤的动物不?等我挂掉以后，带它去医院看看，别舍不得钱，咪咪比我可爱多了，应该多活几年。&rdo;

鸣夜小声说：&ldo;你伤的一定比咪咪重多了。我想救你……孟夏，我不想你死掉。&rdo;

&ldo;你估计是唯一一个这么想的，&rdo;孟夏把头扭回去，&ldo;恨不得我死掉的人更多一点，而我决定少数服从多数，就这么死掉算了。反正像我这种人，没人会关注的，死掉还会轻松一点。喂，你知道咪咪怎么会伤到脚吗?&rdo;

孟夏嗤笑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说：&ldo;我昨天回去，给咪咪买猫粮，不要国内的，要国外的有口碑的，猫粮真是贵啊。像我这种高中都没法毕业的人，以后买不起怎么办?我起码要考到哪个大专才能糊口吧?然后我就想着想着，傻了吧唧翻开书去写作业‐‐写作业这玩意儿真是稀奇啊，我活了十多年就没那么用力翻过书，我这人蠢，还爱面子。我小的时候学不懂，去问别人，别人说我蠢我还不承认，就死撅着再也不去问了，不懂就不懂着，后来就干脆不学了，反正我蠢，死了就死了‐‐哪天随便找个路边饿死就是了。

&ldo;反正，我没那根筋。我昨儿开着灯写到半夜，就写了语文，今天去交了……然后你猜?&rdo;

咪咪努力地拱了拱鸣夜的手，懵懂地抬头看着孟夏。它听见小主人的声音，小心地喵了一声。

孟夏抬手摸了摸小猫的脑袋，话语里带着彻骨的心寒：&ldo;有个人他没写作业，看见我拿个作业本那个稀奇啊，一想，反正我是从来不交的，干脆把我那本子改了他的名字，交了。完事儿我还倒霉，正好给那死秃头老师叫到办公室骂了一顿，他叫我&lso;方脸丑女&rso;，拉我耳朵‐‐你瞧见我耳钉没，我就是为这死秃头打的耳钉!他再揪着我就扎死他!&rdo;

孟夏胸膛起伏了片刻，逐渐又平复了下来，继续说道：&ldo;然后作业本那事儿，就被我发现了，我跟他对质，结果那秃头叫来课代表一问‐‐那课代表就跟着喊我&lso;方脸&rso;，说我就没交过作业，还诬赖同学。秃头就火啊，把我书包连着里面东西一路扯过去，从五楼丢下去了，老子一生气就给了他一巴掌。然后呢?整个房间里老师都过来了，七手八脚围着我，俩人按着我手，一人踩着我脚，说我殴打老师，要罚款。

&ldo;那课代表贼高兴，叫秃头打回来。秃头多精啊，他当了二十多年老班，就从来不打学生。他就给我在衣服上划拉出两道口子，然后喊我罚站。喏，像这么大风的，站操场上，就这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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