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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永仰头,闭目,掩去眸中万千星光,耳中俱是他重复的呢喃的&ldo;对不起&rdo;与&ldo;我爱你&rdo;,这一瞬间,仿佛真有十载流年如白驹过隙一般飘忽而逝。
他爱任臻,但到底不能将拥有同一具躯体的两个灵魂全然割裂开来,归根究底,他可以不思量,却终究意难忘。
而如今他曾经重逾生命的一切,已成前尘浮灰‐‐是他逼自己彻底地剖开了心扉脑海,去直面他曾经不能宣诸于口的爱恨情仇。
时至今日,他才能真正地对过去决绝地说一声再见。
篝火熄了,二人便也不再点火,相互依偎着取暖,却也不觉冷意。任臻一张倒霉兮兮的苦瓜脸,也不敢抬头去看慕容永,还在小心翼翼地解释:&ldo;其实在水中被撞之后,我被一道水浪冲远,朦朦胧胧地就见到你游来救我,我那时候哪知道你其实是以死求生,以为你为人一向傲骨,怕你太在意此战输赢,又生怕连累我才故意跳河‐‐所以那时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你自责自罪,加上心里的确有点儿不甘和害怕,所以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rdo;
慕容永此时倒是彻底地平静下来,他忽然皱眉道:&ldo;你水性不好,苻坚怎会让你跳下筏?救不了人之余只是徒增一分危险罢了。&rdo;
任臻又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他那时的确是担心地想要跳水救人,但陡然落水却是因为苻坚撞倒了艄公,他脚下一滑这才落水,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冰冷的黄河水就如千万根针扎进一般,刺骨地寒意冻地他动都动不了遑论呼救挣扎?但他不愿在此时据实以告,忙转移话题道:&ldo;你怎知我并非慕容冲?&rdo;
慕容永顿了顿才道:&ldo;我开始的时候倒真被你唬过去了。你装的确有几分神似‐‐但次日便觉出不妥。冲哥他自幼锦衣玉食,哪怕前燕国灭,他入宫为质也丝毫没受过一点苦,怎会大喇喇地生吞了一条半生不熟兼索然无味的鱼?&rdo;
任臻听地一脸黑线,怎么也想不到是此处露馅‐‐不过他和慕容冲比,内内外外比较起来都的确算是粗人一个。
&ldo;后来你屡次出言蓄意撩拨,我便越发确定了。&rdo;慕容永偏过头,略带寒意的柔软双唇拂过任臻的眼睫,&ldo;最重要的是,冲哥从不会如你这般看着我。若他真疑我弃我,早就一剑穿心杀了我,而不会有半点优柔不舍。自国破以来,他心里满是仇恨,越积越深,已万劫不复。当年征战,他从不披甲,身先士卒,世人都谓其&rso;勇&lso;,我却知他为了复国复仇,早已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了‐‐对自己都能狠,对旁人就更加狠‐‐谁敢阻他,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包括当年的慕容泓与如今的慕容永。&rdo;任臻听他语气淡寞中又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些许萧索肃杀之意,不由地无声一叹,主动凑过去噙住他的嘴唇,轻柔地吮吸,并含糊着说道:&ldo;所以你才再次失踪,逼我露出马脚…&rdo;
慕容永被动地仰头承受着他的吻,却缓缓地摇了摇头:&ldo;我也是怕。我怕自己看错了,算错了,你真地回不来了,我受不住…更不知道还能以何面目以何肺腑留在冲哥身边,留在这个没有你的天下…&rdo;
任臻心下大悸,爱、愧、情、疚皆如cháo水般汹涌弥涨,将他灭顶,忍不住将慕容永紧紧搂进怀中,惹地他吃痛地闷哼一声。
第82章
任臻知是触及了慕容永腰上未愈的瘀伤,忙松了手,解衣去看,慕容永忙按住他的手道:&ldo;黑灯瞎火的,看的出甚来?不碍事的。&rdo;任臻无赖道:&ldo;那不看,就摸摸。&rdo;一只手已经突破重围钻进了衣内在腰间徘徊摩梭,却总是避开那旧伤,又游走到他宽厚的背肌、胸腹之间,还要往下,却被慕容永眼明手快地一把攥住,他莫名地有些气息不稳,带点紧张地开口道:&ldo;我们睡吧。&rdo;
任臻点点头,大表赞同:&ldo;好,睡吧!&rdo;
&ldo;…&rdo;慕容永还不及再辩,却被任臻顺势跨骑上来,压着他的胸腹缓缓地倒向石台,一面可怜兮兮地道:&ldo;抱会儿罢,天这般冷,一个人哪里能睡的着?&rdo;话说的软,动作却半点没含糊,一路攻城略地,宽衣解带,不一会儿就轻车熟路地将人扒了个半、裸,他却没有继续耍流氓了,反俯身下去,静静地埋首于慕容永的脖颈畔,许久不动。半晌后深吸了一口气,满足地轻叹一声:&ldo;叔明…&rdo;慕容永心底一软,反手拥住了他,缓缓探过头去,唇舌相触,与他接了个缠缠绵绵的长吻。
二人情深意笃,在漆黑一片的漫漫长夜里不住拥吻,似乎连周遭冰冷的空气都烧地火热,彼此都有些把持不住。直到慕容永再次抓住他的手喘息着突然道:&ldo;谁,谁在上面?&rdo;
任臻眨眨眼,觉得自己简直要爱死他了‐‐明明是个纯到不行的&ldo;雏儿&rdo;,偏还装出一副经验老道的模样‐‐心里想的他当然不敢表露出来,赶紧拍马道:&ldo;当然是我的上将军在上!&rdo;
慕容永刚点了点头,便觉出任臻言行全然不一致,一面说一面就已经探手入了亵裤,并利落地朝后摸索而去,不由怒道:&ldo;你‐‐&rdo;
任臻又偏头吻住他濡湿的唇,忙里偷闲地笑道:&ldo;只是上将军昨儿为救驾受了腰伤,使不得力,为了你我性福着想,我先暂代其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rdo;
慕容永拿他的胡说八道无法,又到底不忍心亦不愿意推开他,就这么一迟疑,任臻打蛇随棍上,立时伸出手指长驱直入,慕容永二十多年一直洁身自律,何曾受过这般待遇,登时忍不住啊了一声,一种羞耻难耐的感觉窜过四肢百骸,浑身肌肉绷地死紧,叫任臻再进一分都难。任臻摸他腿根,发现他已紧张到像生铁一般僵硬,便柔声诱哄似地道:&ldo;叔明,放松些~出生入死都不怕,却怕这个?&rdo;
慕容永狠狠地瞪向他,倔强地不出一语,英俊的脸孔满是难堪,眉心的那道旧日刀痕似都羞耻地泛起红来。任臻心中一动,单手拂开他的额发,在雪夜微光中凝视了许久,才低头在那伤痕上印上一吻‐‐他的叔明,究竟为他受过几次伤,拼过几回命?
这么轻轻浅浅的一个吻,却灼地慕容永浑身一烫,随即,任臻撑起身子,慢慢地滑了下去,他则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不可置信地见任臻埋首于自己的胯、间,将半勃的性、器纳入口中。
慕容永如遭电击,忙不迭地撑起身子要将人推开,慌道:&ldo;你怎能这么不‐‐&rdo;
任臻双手牢牢固定着他的胯骨,不令其退缩半分,他含着那物,抬眼向上看去,甚至极尽情欲地在顶端大力舔舐了一下,才哑声开口道:&ldo;不什么?不要脸?叔明,我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还要脸作什么?&rdo;
慕容永闻言一怔,眼睁睁地看着任臻重新低下头去一含而尽,他仰头嘶了一声,如浑身过电一般,舒慡地连脚趾都尽数蜷起…任臻吐出口中白液,将其细细地在其后抹开…慕容永猛地抽搐了一下,却咬着牙不肯再退…任臻俯趴上来,开始剧烈地…二人大汗淋漓地搂在一处,犹自不肯稍分,一口一口地交换着亲吻,都是激动地不能自已。…慕容永只觉身上粘腻地难受,轻轻推了推任臻,任臻原怕压到他的旧患,一直是撑扶着他的臀部,令其腰部悬空,此刻就坡下驴,再次分开他的大腿,用力一抬,将其扛上汗湿的肩头,&ldo;你!&rdo;慕容永顿时眼冒金星,身体被压迫到了极致,脸上亦胀地通红,只是因为做地浑身乏力,怎么也无法拒绝,任臻居高临下地冲他痞痞一笑:&ldo;再来一次?&rdo;…
任臻良知未泯,到底没忍心折腾上整宿,只是躺在他身边时不时就要在他下巴、锁骨、脖子、胸膛等处轻轻啃咬,间或留下个痕迹,就像沙漠中久旱逢甘霖的人一般,怎么也要不够。到快天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睡梦中却仿佛听见了铁马金戈看见了剑影刀光,他以为自己是做了噩梦,不安地皱了皱眉,随即觉得身子被人猛地一推,他骤然惊醒,本能地觉出了危险,就迅速探出手去,摸至枕下欲拔出随身的龙鳞匕‐‐这一下自然扑了个空,他记起来了,他不是在宫里,龙鳞匕亦赐给了拓跋珪‐‐他翻身而起,单膝点地,已是全情戒备。
然而当他抬起头来看向他原本以为的&ldo;刺客&rdo;之时,脸上却轰地一烧,几乎要滴下血来。只见苻坚横眉冷目,矗立眼前,眉梢肩上皆是霜白的落雪,不知在风雪之中已寻了多久。此刻他长剑出鞘,青锋所向,赫然便是二人。
任臻泛起一身鸡皮疙瘩,心中顿时有千万匹糙泥马呼啸而过,他即便脸皮再厚,此刻也恨不得钻进地里,低头看也不敢看他,嗫嚅着道:&ldo;你你你来了…&rdo;
身后的慕容永虽亦是全身赤裸,却到底还镇定些。他展开揉成一团的外袍先是覆在任臻肩上,随即毫不避讳地站起身来,现出一身纵情的青紫痕迹,才转身从从容容地开始给自己着衣,只是扫了苻坚一眼,淡然道:&ldo;苻天王这是来要清君侧了?&rdo;
若可以任臻几乎要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一番了‐‐他怎么听不出慕容永是在故意奚落?
苻坚的眼神冷地像冰又烫地如火,在二人之间数个来回,才忽然挥剑入鞘,哑声道:&ldo;来寻你…们,回营。&rdo;
任臻眼尖,见到苻坚动作稳健一如往常,然剑尖却足足颤了山下才对准了剑鞘,心中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过‐‐可他能如何?该如何?倒是很该自刎以谢天下,然他所作所为皆从本心,即便追往溯昔,一切重头再来,他一样会如今日这般泥足深陷、无法抽身。
好容易穿戴整齐,步出洞口,雪地里杨定为首的数十名燕军,俱围侯在十步开外,一丝异声也无。慕容永知方才必是苻坚率先入洞,见了洞中情形才命众人后退等着,免得被人觑见,有损皇帝威严。他不动声色地看了那&ldo;皇帝&rdo;一眼,见他低头无语,脚步虚浮,神色间更凄惨过他这个一夜劳累还不得安枕的伤者,方才那些许报复的快感悉数消散,心里不知怎的,升起了一股隐隐的怜惜与疼痛的感觉。
杨定见三人情致,先是愕然随后面色一寒,又沉静地如死水一般,竟不声不响也不上前,一时众人皆默,气氛尴尬到了极致。还是侍卫队长兀烈见久拖无益,只得上前禀道:&ldo;杨将军怕惊动在怀远的姚军,故而每天只能派出小股亲兵沿岸搜寻,幸而今日终于找到了,为免与姚军照面‐‐请皇上速速回驾主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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