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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接下来说的话要好好听清楚（第2页）

陈巍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布满皱纹的脸因悔恨而扭曲。

二十几年前，抱着女儿在婴儿房里哼唱童谣的画面，与此刻她憔悴的模样重叠，心口传来撕裂般的钝痛。

“是爸爸错了……”

他伸手去够女儿，枯瘦的手指隔着玻璃，在空中抓握：“是我不该让你卷进来……”

说完这话，他浑浊的泪水再次漫出眼眶，顺着深如沟壑的皱纹蜿蜒而下。

陈淑蔓望着父亲肿胀如核桃的眼睛，以及布满泪痕的皱纹，忽然回想起那个曾为她遮风挡雨的高大身影。

只是此刻却佝偻着身躯，像是一棵年老残破的枯树。

“爸爸……”

她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眼泪，指尖忍不住颤抖：“有没有什么办法？我们一定可以想到办法，减轻罪行的。”

陈淑蔓急切地说道：“是不是赔钱就可以？我把所有珠宝都卖了！”

她的声音带着破音的天真，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我去求沈光霁……”

说到这个名字，陈淑蔓心口泛起尖锐的疼。

但她顾不上细想，只是慌乱地抹着眼泪：“我去求沈光霁，我去求所有人！

只要能让您少受些苦，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能出来，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

陈巍望着女儿通红的眼睛，死死地咬着后槽牙，用力到腮帮子都在隐隐发颤。

他颤抖着抬起手，想要给女儿擦眼泪，却被一扇玻璃阻挡。

“傻孩子……”

陈巍沙哑的嗓音里，浸着化不开的苦涩：“有些错，是赔不起的。”

陈淑蔓拼命地摇着脑袋，似乎不愿承认面前的事实：“爸爸，您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

她仰起满是泪痕的脸，眼神里尽是绝望与无助。

记忆中那些温馨的画面走马灯般闪过——

父亲把她高高举过头顶的欢笑，嘉奖她得第一名时的自豪与骄傲……

可此刻，这些回忆却成了剜心的利刃。

“我不能没有您啊！”

她一边抽搐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求求您，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救您……”

哭声越来越大，渐渐变成撕心裂肺的号啕，仿佛要把这些天所有的恐惧、绝望和痛苦都宣泄出来。

陈巍喉咙像被滚烫的铅水浇筑，哽咽声卡在喉间。

他拼命克制着颤抖的双手，看着女儿这副模样，他心如刀绞。

眼眶再次蓄满泪水，却被他硬生生仰头将泪逼回。

“蔓蔓，别、别哭......”

他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挺直佝偻的脊背，努力让声音听起来镇定：“你听爸爸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陈巍死死咬住口腔内壁，直到渗出血腥味才勉强稳住情绪：“你要冷静，必须冷静下来！”

他想到沈光霁那些狠厉的话语，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为了不让女儿成为对方报复的对象，他只能将满心的疼惜和懊悔咽下，用沙哑而坚定的语气重复道：“别哭了，蔓蔓，爸爸接下来说的话，你要好好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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