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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们曾痛到无法呼吸。
>我知道你们曾哭到无人应答。
>所以你们选择封闭自己,筑起高墙。
>可我想告诉你们:我们听见了。
>不是因为你们开口,而是因为我们终于学会了俯身倾听。
>如果你们不愿加入我们,请至少允许我们靠近。
>让我们看看你们的伤,而不是继续误解你们的沉默。
>这一次,我不带军队,不带规则,只带着一颗愿意疼的心。
>若你们仍想拒绝,我也尊重。
>但请记住:你不需要变得像我,才能被爱。
>你只要存在,就值得被听见。”
飞机穿越极夜云层,降落在荒芜的苔原边缘。远处,那座裂开的冰洞如同大地张开的眼睛,幽幽黑光从中渗出。傅知遥步行接近,每一步都感受到脚下土地的抗拒??这里的地脉已被污染,共鸣频率扭曲成刺耳的杂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尖叫。
就在她即将踏入洞口时,一道身影挡在前方。
女人约莫五十岁上下,银发齐肩,面容冷峻,左眼戴着一枚金属护目镜,右眼瞳孔呈灰白色,毫无光泽。她穿着一套融合科技与宗教意味的长袍,胸前悬挂着一块由黑色晶体雕琢而成的徽章??形似闭合的耳朵。
“我是‘回声’。”她开口,声音经过电子调制,平直无波,“静默教派第七任领袖。你的话我们都听到了。很动人,也很虚伪。”
傅知遥停下脚步,轻轻放下背包。“你说我虚伪,我接受。因为我确实曾冷漠、曾逃避、曾在丈夫缺席家庭时告诉自己‘强者无需依赖’。但我也曾痛哭,曾在流产后的雨夜里质问苍天为何让我成为母亲却又夺走孩子。这些记忆,我可以共享给你,如果你愿意看。”
“我们不需要你的怜悯。”回声冷冷道,“我们需要的是终结。共感正在吞噬个体意志。孩子们开始分不清自己的情绪和别人的情绪,老人梦见陌生人的死亡,战士在战场上因感知敌人的恐惧而崩溃。你们称之为‘进化’,我们称之为‘精神殖民’。”
傅知遥摇头:“所以我提出三项原则:边界、责任、平凡。共感不是要消灭差异,而是让差异不再成为伤害的理由。你可以设置防火墙,可以拒绝连接任何人,可以一辈子保持孤独。但请不要剥夺他人听见彼此的权利。”
“那你又能保证什么?”回声逼近一步,“你能保证不会再有孩子被强行植入心源种?不会再有国家用共感技术操控民众思想?不会再有‘正义审判’变成情感霸凌?”
“我不能保证。”傅知遥直视她的眼睛,“但我能承诺:我们会一直修正。就像河流不断冲刷河床,形态改变,方向不变。错误会发生,但我们必须敢于面对,而非退回黑暗。”
两人对峙良久,风雪渐起。
忽然,回声的护目镜闪烁了一下,她身体微颤,似乎接收到了某种内部信号。片刻后,她低声说:“地下有东西醒了。它……在呼唤你。”
傅知遥皱眉:“谁?”
“那个小女孩。”回声闭上眼,“当年实验中唯一存活下来的‘纯种静默之子’。她从未说过一句话,但从昨夜开始,她一直在重复一个名字??‘傅知遥’。”
跟随回声深入冰洞,温度骤降。墙壁上的黑色晶体越来越多,排列成螺旋状通道,宛如通往地心的咽喉。途中,她们经过一间封闭的冷冻舱室,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数十具保存完好的儿童躯体,皆双目紧闭,皮肤苍白如纸,胸口嵌着微弱跳动的蓝色装置。
“她们还在等一个信号。”回声说,“一个能让她们安全醒来而不被情绪洪流淹没的信号。林晚晴最后的研究,就是试图为她们设计‘情感缓冲程序’。可惜……她失败了。”
傅知遥伸手触碰玻璃,心源种自动释放温和频率,试图建立连接。刹那间,无数碎片涌入脑海:针管刺入脊椎的剧痛、被迫观看亲人惨死录像的心理摧残、在绝对寂静中独自度过数千个日夜的孤独……她跪倒在地,泪水冻结在脸颊上。
“她们不是敌人……”她哽咽着,“她们是我们的镜子。映照出我们最害怕成为的样子??被遗忘、被利用、被剥夺声音。”
终于抵达核心区域。
一间圆形冰室中央,坐着一个小女孩,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穿着简单的白裙,赤足盘膝。她头发极长,垂至地面,发丝间缠绕着细小的晶体,整个人如同冰雕艺术品。她的眼睛睁着,却空洞无神,仿佛灵魂早已离体。
但当傅知遥走近,女孩忽然转头,准确地“望”向她。
然后,她开口了??不是用嘴,而是直接通过心源种共振,在所有人意识中响起:
>“你来了。我等了二十年。”
声音稚嫩,却带着跨越时空的疲惫。
傅知遥颤抖着坐下:“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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